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11)
陈氏长公子的书房内。
陈命正恭恭敬敬地立在桌前,汇报这些日落霞院的鸡飞狗跳。
“真是胡闹。我这几日不得闲,没顾得上阿野,他竟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来。”陈留行头也没抬,执笔批文,字如行云,“阿野把人带回来没几天就病了。是那方面的病么?”
“不,不是。”陈命道,“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烧,请来的大夫都找不出缘由。”
“那就再找别的大夫医治。”陈留行终于搁下笔,抬起头,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得陈氏长公子看上去温和又可亲,“不用计较其他,一定要治好阿野。”
“已经在请外地的名医了。”陈命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家主,那个段泽……”
“阿野做事是没什么分寸。不过当时既然有你跟着,没看住,你也难辞其咎。”陈留行揉揉眉心,稍加思索,“就……罚你半个月的俸禄。”
“是属下失职,甘愿领罚。那家主,我们要趁着三公子生病把人放走吗?”
“迟了。如今段泽已经受辱,难免怀恨在心,放走了反而是个祸患。”陈留行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难得阿野有喜欢的东西,就先这么留着吧,我再想想如何处理得稳妥些。若是有人前来营救……杀!”
“是。”
-
陈三公子的病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在诸位名医都束手无策、陈氏连棺材都准备好了的情况下,他居然自己痊愈了。
不过连日高烧,到底伤了脑子。
陈三公子失忆了。
醒来那天,除了对前来探望的大哥还有点印象,陈野不认得任何人,警惕地把自己团在被子里。
后来又逐渐恢复了一些,认出了陈命和宋阮,还想起自己抢回来一个漂亮美人,嚷嚷着要见美人。
对此陈留行无可奈何,只能嘱咐他好生休养,这些日子必须戒酒戒色,又让人送来不少补品。
江知也巴不得戒酒戒色,差点笑出声来,还要假装不情不愿。
这场大病过后,他的日子过得愈发滋润。
滋润得差点把段泽给忘了。
段泽依然住在花窗下的小榻上,日日望着窗外不变的景色,目睹长廊上人来人往,听人说着陈三公子的病情逐渐好转。
偶尔,他会垂眸久久地盯着双腿,想起那夜陈野的嘲弄。
“你的腿我让大夫看过了,断了的骨头能接上,但是经脉就难咯。”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除非——”
“百药谷行走死而复生。”
……
江知也。
江知也。
这个名字在口中几番辗转,段泽闭上眼睛,心脏猛然抽痛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银针穿心而过。
他紧攥着发僵的指尖,咬牙咽下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
数日后。
担忧弟弟病情、不远万里赶回来的陈家二公子到了。
他一听闻段泽居然就在落霞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闯了进来。
彼时江知也正在吃剥好的冰镇葡萄。
听见花窗那边传来的巨大动静,他还以为是北派的人终于来救段泽了,忍不住皱眉,心想来的莫不是废物,怎好这样明火执仗冲进来?
正打算装模作样地喊声有刺客,把陈命叫过来,就听闯进来那人沙哑道:“百药谷行走的死,到底与你有无干系!?”
江知也的神色猝然凝滞。
他竖起耳朵。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知也以为他不会回答。
段泽终于开了口。
“有。”
紧接着就是一声重物翻倒的闷响!
第7章
江知也猝然捏碎了手里的葡萄。
深紫色的汁液从指缝流淌而下,滴滴答答,在衣服上晕开了一大片。
他呆呆地看着,眸光有些涣散。
葡萄汁的颜色重影交错,逐渐鲜艳起来,变得殷红刺目,好像临死前见到的满目血色。
“咣当”!
满满一碗葡萄被打翻在地,滚得到处都是。
门外的侍女闻声惊慌地跑进来,失声道:“三公子?三公子!别、别碰那碎瓷,当心伤手!”
陈千山也匆忙绕过屏风,皱眉道:“怎么回事?”
江知也蹲在地上,手里紧攥着一片碎瓷,瓷片割得手掌鲜血淋漓,他却仿佛不知道痛。直到被人拉了一把,才踉跄着站起来,勉强分出一丝神智应付眼前。
“……二哥。”他眨眨眼睛,像是失了魂,喃喃道,“我……好痛。”
陈千山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喝道:“大夫呢?赶紧找大夫过来!这就是你们说的治好了?!”
“这、这……二公子,大夫说三公子高烧多日,因此变得有些、有些傻……”
“拿碎瓷割自己,有这样的傻法吗?还不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