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22)
上一世齐泽林血溅朝堂,虽然打击了上官榷,但林平之的事却是不了了之。因为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最初那颗雪子的公道却早随着他最后一位好友的死亡而被人遗忘。
“我可以答应你,无论此次成败,只要柳家还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我就会尽力帮你替他讨回公道。你进士考的资格虽然很难再有,但我可以托人替你举荐入仕,只是起点比不上进士,但就像你在卷文中所写,君子在上则息万物之嚣,在下则排一方之难,真想做事,其实不在乎起点高低。”
齐泽林闻言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柳绰,也许是为了更好地说服他,也许是为了打消一点他的防备心,她没有将斗笠完全放下,露了脸。世家闺秀是怎么样的以他的身份其实没有见过几个所以很难有所比较,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是相信她的,他看得出她做出承诺的认真和真诚,也相信她是一个有诺必守的人。
......
元平十七年大雪节气,燕辉九日婚假结束的第一日就遇到大朝会。他凌晨四点就半死不活地被小厮从被窝里给弄了出来,马车在白皑皑的大街上行驶,他就在晃晃悠悠中继续补觉。马车停在宫门外,他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差点原地升天,什么叫‘透心凉心飞扬’!他感觉但凡他在雪地里多站一秒他的脚都能直接被掰断。他跺着脚以最快的速度优雅又不失风度地赶到朝殿,好在能上朝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大臣,不少都被用惯了,皇帝也不舍得一键替换,是以早就安排了太监,请来早的人入殿等候。
皇宫内的地龙可比皇子府要好上不少,暖和得燕辉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他感觉他的灵魂已然安眠,跟随众人该跪时跪该拜时拜已经是身躯的自我意识了。就在他垂眸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所有注意到他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在沉思就快要混完朝会之时,“咚咚咚咚咚——”震耳欲聋的鼓声让他激灵了一下,吓得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什么人?”
“登闻鼓?”
他听见周围同僚二二三三的交头接耳,表情严肃,都是一副紧张戒备模样。
其实也好理解,事实上的登闻鼓可不像影视剧中那种设在宫门之外是个人过来有点冤屈想敲就能敲的。且不说它周围有专门的禁军把守,寻常老百姓没点门路想敲?禁军揍不死你。再加上有登闻鼓本就有明文规定——凡敲登闻鼓者,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惨案,如无事敲鼓,或所告之事有违,则杖五十。这话看起来没问题,但实际上可操作的就多了。寻常人敲完登闻鼓需把诉状呈交给监察院值勤的御史审看,如果确实是大事,再由御史将其领到御前。但到底是不是大事,是不是真的大冤,这又怎么界定呢?靠的还不是御史的一家之见?
所以寻常老百姓想要靠敲登闻鼓来将告御状难如登天,登闻鼓在大多时候不过只是一种用来给民众展示朝堂公正的作秀手段,实际上真正能使用登闻鼓的人还是本就在朝堂上有权有势的这帮人。
然而这些人闲来无事又怎么会用到登闻鼓呢?所以只要登闻鼓响起,势必就是有要牵扯出大人物的大事发生,而燕辉身为皇子,朝会时所站之地乃一线中的一线,是以一时周围人紧张戒备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燕辉对此反应倒很良好,一来作为平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的五好少年他很难像周围人一样风声鹤唳,二来作为龙傲天主角,他相信不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解决,主角嘛,还不是随便怎么样都能活?
御史不愧是打过招呼的,很快就将人带了上来。燕辉打量了一眼来者,三十出头,用他的眼光来看长得不赖,就像书中所描绘的那种温其如玉却自有风骨的君子。就是表情略显悲凉,仿佛带着视死如归,给人一种悲壮的苍凉。
诉状是他亲笔所写,条理清晰用词激昂,看周围人的反应应该是属于文采斐然那一类的。
经过几天恶补,燕辉在文言文的造诣上差不多已经找回了高考的水平——通篇翻译很难,但大致意思能懂——为了儿子的前途换卷杀人灭门?这简直比穷小子寒窗苦读十二年高考成绩被权贵冒名顶替听起来还更可恶啊,怪不得要反帝反封建!
齐泽林的诉状就像是一颗石子,在按部就班的朝会上顿激千成浪。寒门清流群起而攻之,各个哽着脖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样朗朗着要彻查给个说法,上官榷一派自然据理力争一一反驳,控诉无端污蔑整个朝殿就是是炸了锅一般,仿佛下一刻手中的笏板就要砸到对方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