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2)
“杜若?”柳绰愣愣地看着宛若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杜若,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还活着?”
她记得她为了保护她死在了东宫护卫的刀下。
正奋力想揪出柳绰手中喜帕的杜若梗住了,她当然活着啊!她活着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柳绰扫过点着红烛的油纸灯和铺满桂圆红枣的喜床,她这是重生了吗?柳绰死死地钳住杜若的手,忐忑和紧张带走了她所有的呼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家姑娘什么时候练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啊!杜若差点一嗓子嚎了出来,“酉时刚过,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戌时初,燕辉是三更天动的手,还有两个时辰,一切还来得及!柳绰握着杜若的手忍不住的颤动,恐惧和激动充盈着她的整颗心,她从未想过竟然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走!通知所有从柳府跟我过来的人,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东宫,走得越远越好,你也是!让他们去柳府通知我父亲,婚宴是个局,酒水都下了药,太子是想灭柳府!”
杜若被这一连串的话给说蒙了,柳绰眼中的恐惧和着急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带着她都紧张了起来,但是......
“姑娘您在胡说什么啊,今上身体康健,还未立太子。这里是三皇子府,哪有什么东宫?”
三皇子?太久不曾听到的称呼让柳绰愣了愣,今上不是陆陆续续地病了很久吗,这一两年都是太子,也是三皇子主持朝政,今上应该很久都不曾过问过朝政了才是啊。
“今年是元平几年?”
杜若觉得柳绰今儿是真的有些奇怪,不过大婚之日嘛,也是能理解的,就是希望王爷来之前自家姑娘能恢复正常。
“今儿是元平十七年。”
三年前?她和燕辉的婚礼提前了三年?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京城防务如今由谁负责?”
杜若不解:“自然是国公爷啊。”
燕辉还没有成为太子,城内兵权也还在她父亲手中,这时候的燕辉不可能动得了柳府。柳绰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跌坐在喜床上,大悲大喜之后,感觉四肢都脱了力。
然而紧张之感虽然退了半分,随之而来的却是难以理清的混乱,燕辉为什么要屠柳府?难道是今上的意思?但今上陆陆续续病了很久,早就不理朝政了,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灭柳府满门,难道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屠杀功臣的污名?
不管怎么样,提前防范总不会错。
“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柳府,尽量避开三皇子的人。帮我带一句话给我父亲,你就说......”照实说她父亲肯定不信,柳绰琢磨了一会儿,“就说我突然梦魇,醒来后一直心慌,唯恐有事发生。今日三皇子大婚,城中守卫必定松懈,望他早做提防,加强巡逻。”
“对了,”柳绰叫住就要出去的杜若,她想起了她母亲最后还放心不下她的那一眼,心中微涩,眼睛也有些胀得难受,“还有,爹娘年纪也大了,让他们误要贪杯。”
杜若被柳绰的情绪感染,也想起了自己年纪已大的母亲,她咽下心中的思念,不再多话,应了一声,找借口偷偷小跑出了喜房。
柳绰捏着喜帕,她手心的伤口已在愈合,然而喜帕上的血迹却难以擦拭,就像是柳府中的火光和她亲人们流在雪地中刺目又鲜红的血。她艰难地压下心中的苦涩,既然老天让她重生,无论如何,她都要避免让柳府的事情再次发生。
“王爷!哎呦,怎么喝醉成这样了啊!”门外传来喜娘扯着嗓子的叫声,柳绰连忙将盖头盖好,房中烛火昏暗,外加喜帕原是红色,血迹很难看清。
“嘎吱——”木门被推开,她感觉到有好几个人进入了房间,应该是王府小厮帮喜娘将喝醉的燕辉架了进来。冷剑刺穿胸口的痛感记忆犹新,柳绰轻轻压住因为恨意而止不住颤抖的手,她不能让王府的人发现她的异常。就在她即将平复呼吸之时,她透过喜帕的下摆间隙瞥见了断落在床边的喜秤杆。
!!恐惧和紧张从她脚指头直接窜上了天灵盖,她整个人都战悚了起来。燕辉生性多疑,城府极深,她不知道他若是看到此物会想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这些想法会给未来带来哪些变数。
冷汗几乎是在一瞬间浸湿了她的底衣,她屏住呼吸,耳朵高度注意着屋内的动静,借用着喜服宽大的广袖掩饰着自己一点点挪动的手。
“怎么只有玉如意?我明明记得喜秤我也准备了啊。”
喜娘骤然变近的嘟囔声吓了柳绰一大跳,她缓慢而又不留痕迹将断秤藏入袖中的手一抖,断裂的木头扎进了她的手中。然而她却一丝不动,甚至连冷气都忍住没有倒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