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我怀了条龙(157)
她所有的知觉都在苦苦对抗着龙卵无意识的暴动, 因而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
在她触碰到冥海珍珠的那一刻,一阵以她为中心的冲击波朝着四周辐射开来,这间大厅中的灵物避无可避, 几乎全部正面被这巨大的能量所击中,能临时施放出防御法阵的灵物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在受到冲击的第一时间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而击中他们的力量也超出了所有人的认识,这是一种并非灵气也并非魔气的第三种力量,可其中又似乎蕴含着灵气与魔气,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没有人曾经见识过这力量的存在,更何况,在此界的认识中,灵气和魔气本就是相互排斥的两种力量, 又怎么会融合在一起, 而不发生任何反应呢?
靠得最近的如一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 按道理他离周灵最近, 收到的伤害最重。如一感到自己周身的灵气似乎都要在这简单的一击之下被冲散,可他的表情却像是察觉不到痛苦一般, 甚至他的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
果然如此!龙神会带来并非此界的力量!神龙会打破这个世界原有的一切秩序!
如一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仰头畅快地笑出了声。
仍然紧紧控制着他的白狰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冷声道:“别笑了,今天恐怕是你的最后一天了。”
妖物说来实在神奇,这样奇异的力量击中了他,就像灵气或者魔气击中了他一般,仍旧无法重创到白狰半分,他的手臂仍旧像铁钳一般有力,受了内伤的如一无法在他的控制下移动半分。
可如一仍是笑着,叹道:“我曾无数次以为我是为了她,可这一刻我终于发现我不是,她怎么会是我的信仰?我是为了我想要的那个世界,我是为了我的神,就算此刻我身死,又有何遗憾呢?”
疯狂的灵物,总是做一些无法让人理解的举动,总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一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在白狰眼中显得如此扎眼。灵物可以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可世上还有那么多想要苟且活下去的生灵们,他们的生死为何又要由这些总是会坠入无尽狂乱之中的灵物们所主宰呢?
他手中骤然一用力,轻声道:“你的生死,现在由不得你说了算,得问问她。”
白狰粗暴地将如一的头转向周灵的方向,他用几乎可以将如一颅骨捏碎的力道控制着他,说道:“看仔细了,以前你们以为可以主宰她的生死和自由,现在轮到她来主宰你们了。”
如一瞪大了眼睛,如痴如醉地看着周灵保持着指尖触摸到冥海珍珠的姿势,她的身上光芒大作,眼眸中无数种颜色在不停变化着,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她身后的某处不存在的地方不断翻滚着、叫嚣着,那深不见底的幽暗之处,某种不可名状的声音在高唱着。
祂要降临!祂要为即将来到的永恒自由而高歌!
要穿过那深幽的甬道来到此界,要跨过无尽的苦厄之躯降临此界!
是神,神是不用解释,不用明言便能感知到的存在。神是无需任何论证便自然凌驾在所有之上的存在。
如一想要顶礼膜拜,他无声地痛哭着,他情不自禁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白狰桎梏他的双手上。
“我的神啊,您终于肯让我见一见你的真身。我是你在此界的唯一信徒,我愿奉上所有!只为得到您的垂爱!”如一的声音逐渐高亢,他早已把什么君子风度忘的精光,任谁来了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狂热的信徒竟是玄清门中那个清冷的仙子。
“主宰我吧!”
如一嘶吼着,在白狰逐渐放松的力道之下如愿地匍匐着,这所谓天之骄子的额头低到了尘埃里,他似乎已经全然不在乎自己此时的样貌是怎样的不堪。
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白狰放弃了对如一的控制,他环视一周,发现此时大厅中只有自己还是站立的。
所有还存有意识的灵物都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姿态并不比自诩为狂信徒的如一好看到哪里去。曾经高高在上,践踏着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生灵脊梁的存在,在这间不大的厅中仿佛最为低贱的奴仆。
白狰茫然地看着这些丑陋不堪的灵物们,孑然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呢?他们都怎么了?
他又转头看向周灵,这可怜的妖物能察觉到周灵身上那无上的力量,那力量正在渐渐地与她拥有的龙卵结合,确实无比伟大,无比可怖,可,白狰只能感受到面对无尽高山的敬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