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瓮声瓮气地说,“不吃。”
谢惟拆开塑料袋,没管在床上撒欢的顾淮俞,把两个火烧解决了。
吃完收拾桌上的垃圾,一转头,床上的人已经趴着睡着了,上衣被蹭地卷了一个边儿,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
谢惟伸手将顾淮俞的衣服拉平,拽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出去把垃圾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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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房间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嗡震不止的手机。
顾淮俞迷瞪瞪捞过来,接通电话,含糊地应了一声,“喂,谁啊?”
那边的人皱起眉,“你还在同事家?”
顾淮俞“唔”了一声,窝在暖和的被子里,眼睫一点点往下坠,要不是对方再开口说话,他估计又会睡过去。
“小俞。”
顾淮俞猛地惊醒,“我在呢,哥。”
他总算清醒了,扶着脑袋坐起来。
谢惟倚在床边,嘴里叼着一根东西,看形状应该是烟,他的眉眼隐在黑暗里,只能模糊地看见五官轮廓,锋锐利落,没有多余的线条。
谢惟抬手摁下灯的开关。
强光倾泻而下,顾淮俞闭上眼睛,仰着头半坐在床上的模样,漂亮的几乎失真。
傅闻的声音不见往日温和,已经有些不悦,“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接你。”
顾淮俞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他认识的最后一个地标性建筑就是南城门外的那座尖塔,于是就报给了傅闻。
傅闻不觉得这地方有能让顾淮俞舒服睡一觉的场所,他直觉对方是在撒谎。
“你在原地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傅闻起身拎了一件外套,然后出了门。
顾淮俞乖乖应了一声好。
挂完电话,他打了一个哈欠,没骨头似的再次倒回床上,还要埋怨谢惟,“你怎么让我睡着了?”
谢惟斜了他一眼,“嗯,是我拍着你的背,把你哄睡着的。”
顾淮俞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小声说,“现在睡着了,晚上回去还怎么睡?”
谢惟:“那起来,做一百个俯卧撑。”
顾淮俞:“……”
这倒也不必。
谢惟起身,“走吧,送你去尖塔。”
顾淮俞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没听见谢惟的话,趴在枕头上没动。
傅闻会开车过来,他坐在车里等一会儿又冻不着他,他俩可是骑电车的,过去的太早还得吹西北风。
这话顾淮俞没明说,因为不符合他的人设。
他这么舔狗、缺爱的人,怎么可以让哥哥等着他呢?他就是吹成肉干也得是他无怨无悔地等傅闻。
顾淮俞磨蹭着从床上起来,慢吞吞地整理衣服,慢吞吞地穿鞋。
谢惟全程没有催,哪怕顾淮俞系鞋带用了两分钟。
好不容易等顾淮俞磨蹭够了,才跟着谢惟离开了小屋。
郊外的月色清朗,夜风寒冷。
经过废品站的院子时,顾淮俞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瞄向西南角那口地窖,脚步自动放慢。
走在前面的谢惟似有察觉地转过头,顾淮俞侧着脸,从他这个角度看,顾淮俞眼睫显得格外长。
“还想过去看?”
谢惟突然出声,吓得顾淮俞回过头,他喉咙吞咽了一下,望着谢惟不说话。
顾淮俞没有多想去看,只是有些好奇。
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想法,谢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地窖走去。
顾淮俞想叫他,又怕吵醒了屋里的人,只能立在原地巴巴望着已经走下台阶的谢惟。
走到一半时,谢惟在台阶上重重踩了一脚,举着手机往地窖里照了一圈,然后回身去叫顾淮俞。
谢惟说,“下来吧,老鼠都躲角落了。”
那还是有呀。
顾淮俞心里发毛,但耐不住过分强的好奇,把心一横,快步走了过去。
谢惟在前打头阵,顾淮俞缩着脑袋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台阶下走。
地窖就是普通的地窖,阴冷潮湿,还有一股发霉腐败的难闻气味。
里面零散着垃圾,墙角堆着长条状的东西,上面盖着防尘布,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顾淮俞走下来的时候踩到一根什么东西,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吓得他险些跳到谢惟身上。
顾淮俞忙将手机移过去,光一照,原来是一截树枝。
他走神的工夫,谢惟已经走进到地窖深处,顾淮俞举着手电筒将光打在他身上,想跟过去,又实在不敢,怕墙角窝着的老鼠咬他。
顾淮俞喉口发紧,压低声音问,“你干什么去?”
谢惟头也不回地说,“给你摸摸墙,看有没有暗门。”
顾淮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谢惟说的“暗门”是什么,他怔怔地看着谢惟,“你不是说你没看过《楚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