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大概……9点左右。”因嘴唇冻木了，修泽说话有些颤抖。

“怎么不敲门？”

“敲了，您不开。”

乔越拍了拍自己脑袋，他那个时候大概是睡死了。

“我昨晚睡得早，可能没听见，抱歉。”

修泽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忙道:“没……没事。”

“先进来吧。”

乔越给修泽倒了一杯温水，到沙发上坐下，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道歉的。那天，我不应该跟您生气，对不起。”

修泽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没有放回去，而且捧在手心里取暖。

“我昨天看记者会直播了，我误会您了，对不起。您打我一巴掌，也是为了保护我……”

修泽抬起头，眼睛充满了害怕被丢弃的不安。

“乔老师，您还愿意要我吗？”

乔越移开目光，不带感情说着:“当初订赌约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两个条件，一，总决赛分数达到9.5分以上，二，不再打架。第一个条件你达到了，那第二个呢？”

“我知道了。”修泽低下头，声音很小。

“你的成绩破了公司记录，公司肯定会为你分配最优秀的经纪人。不管我做不做你的老师，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未来也不会让大家，让我失望，对吗？”

闻言，修泽眸中好似又有了一丝丝火焰，他用力点头。

“我会全力以赴。”

“嗯。”乔越点点头，“我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你的经纪人，以后没事，就不要来这里了。”

“乔老师，那徐虎的医药费……”

“你现在还没出道，身上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先帮你垫着，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谢谢，谢谢您。”

后面客厅里是一阵沉默。

乔越在一口一口地喝水，没再开口，修泽端着水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

刚才的话，已经是明显的逐客令。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乔越点了点头。

修泽走到门口，听到后面的人问他。

“修泽，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把你带回家吗？”

他顿住脚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原本，我想着，你乖乖给徐虎道个歉，把这件事情了结。”

乔越说着起身朝那边走过去，停在修泽面前。

“虽然你没有做到约定的第二条，但是如果你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改正，我可以考虑收下你。可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是人都会犯错，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你……”他顿了顿，“死性不改。”

第14章 不熟

说这些话的时候乔越目光一直停留在修泽身上，说到“死性不改”这四个字，少年长睫轻颤，垂下眼睑，眸中一片受伤。

乔越说这话并不是故意想让修泽难受，而是想逼他说出实话。

记者会当天在休息室，他又问了那几个参与打架的练习生打架原因，一个自称徐虎发小的练习生说，徐虎他爸发财以前，徐虎在他们小镇就是个动不动就打人的混混头目。后面遇上了修泽，打不过人家就开始骂人，修泽听不惯，就动了手。

他们大概想着决赛过后不用再一起训练了，所以就放开了打。但是徐虎本来也就打不过修泽，所以后面看起来像是修泽单方面殴打他们，其实修泽的腿被徐虎踢了好多脚，徐虎大概是知道他膝盖受过伤，就盯着他膝盖踢。

那个练习生说完，最后刻意地对乔越说，“乔老师，虽然我跟徐虎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我跟他不同，我知道打架不对。我那天没有打架，我脸上的伤是去拉架的时候被误伤的。”

乔越只微微笑着不予置否。

他心想徐虎这发小真心不错，徐虎为了护着他们有憋屈说不出口，他为了讨好自己把徐虎老底都翻出来。

不过这样一个轻易出卖发小的人，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可是其他练习生给出的答案也都大同小异是一个人管不住嘴巴，一个人管不住拳头。

或许这是一个原因，可是直觉告诉乔越，打架的导火线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修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乔越看着少年长睫下略微动了一下的眸光。

“或许，我会改变主意。”

面前的修泽，乔越有些看不明白。分明那天宁愿被啤酒瓶砸，也不愿意再打架的人，为什么过了几天又食言？要说他自尊心重，不愿意低头道歉，可是他给自己道歉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吗？

那么为什么修泽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实话？

乔越搜刮着自己上辈子的记忆，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点点相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