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谨慎,应该是怕咱们发现端倪,所以隐瞒了身份。”周岸说:“袭击清风寨的人留下了两具尸体,尸体身上的衣服都是最简单的样式, 没有带任何信物。两人手上都有茧子,看得出是习武之人,除此之外再无线索。”
“庄子那边呢?”季浮沉问。
“他们是在外头射的箭, 连人都未曾现身。三支涂了火油的箭, 有两支烧没了, 剩下那支剩了一截,但是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好在庄子里有人巡夜, 且演练过防火, 倒是没什么损失,我已经让人知会了所有庄子, 这些日子要格外小心。”
但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他们一天找不出背后之人,大伙儿定然都心中难安。
“会是黑虎寨的人吗?”季浮沉问。
“山匪做事向来不会刻意遮掩,单看表面不像是他们所为。”
言外之意,并不排除黑虎寨参与其中的可能,毕竟先前流寇一事就与黑虎寨有牵扯,而且他们和凤鸣寨积怨已久。
眼下这局面,敌人在暗他们在明,除了加强巡防别无他法。
本以为经此一事,幕后之人能消停一二。
没想到自这日起,清风寨又接连遭遇了两次袭击,另有三处庄子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清风寨这次调整了防卫,被袭击的哨点没有死人,只有几个人受了伤。庄子里也因为早有防备,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失。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跟苍蝇似的绕着咱们飞,想膈应人是吧?”赵路被气得破口大骂。
“可能就是想膈应咱们吧。”季浮沉说:“刚过完年搞这一出,明摆着不想让咱们好过。”
“他们图什么呢?”
“对啊,他们到底图什么呢?”
季浮沉走到书案边,取了一张纸出来。
“排除法试一试。”他说着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词:示.威,宣.战,消耗,干扰,试探。
“首先排除宣.战,若是真想宣.战,大可以直接来,没必要这么迂回。”赵路说。
“剩下的几个都有可能。”周岸说:“假设这几个可能都保留,那他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呢?”
“这不等于又说回来了吗?”赵路道。
“示.威是想震慑我们。消耗是打算后面等我们疲惫了进攻山寨?干扰,代表他们另有目标,只是怕咱们多管闲事所以试图牵制。试探……一脸好几日如此,太频繁了,不像是试探。”季浮沉说。
周岸目光在纸上停留了半晌,开口道:“也许我们现在的表现,就是他们的目的。”
季浮沉闻言也反应过来了,自从出事后,寨子里一直人心惶惶,短短几日工夫弟兄们就一个个眼底乌青,若是长此以往只怕能自己被自己焦虑死。
“他们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这么被动下去不是办法。”
“要是能想个法子引蛇出洞就好了。”季浮沉说。
现在他们这样就跟无头苍蝇似的,毫无头绪,要是能知道背后之人的身份,应对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日之后,周岸亲自带人设了埋伏,打算活捉一个前来袭击的人,与此同时清风寨和庄子那边也都安排了人手设伏。
不过很可惜,一连三日他们也没能抓到个人影。
就在第三日的中午,张平来山上朝季浮沉传话,说村子里有几个孩子不知道吃了什么,呕血不止,性命垂危。村医实在没有法子,眼看几个孩子就快不行了,便想起了季浮沉。
“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有点太巧合了吧?”季浮沉问张平:“大当家和三当家呢?”
“大当家刚去了清风寨,三当家带人在山下设伏呢,因为怕打草惊蛇,我没过去通报。”张平道:“我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但孩子们吐血一事我是亲眼所见,不敢不来通报……万一,万一真的是巧合呢?”
“你做的是对的,不管是不是巧合,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季浮沉道:“走,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四当家,稳妥起见多带几个人吧?”
季浮沉一边去抽屉里取了袖箭,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边道:“不必,你跟着我就够了。”
他不确定此番下山会遇到什么事情,若真有危险,只带张平一个的话,还能节省点反弹卡。否则届时一人一张,又要浪费他不少积分。
张平稍微有点不大放心,但拗不过季浮沉,只能默默跟在了后头。
今日周岸和赵路下了山,留了侯东和季浮沉守着寨子。
季浮沉怕侯东阻拦,离开时并未和对方打招呼,只吩咐人一炷香之后再告诉侯东。
两人下山后,便匆匆去了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