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风依和风婉的样貌虽有六成相像，仔细辨认也是认得出，不过方怜儿这般情状，自然只有惊慌失措吓破胆儿的份。

“怜儿你……”

戴志康心中大刚想说话，可皎皎的警告言犹在耳。纵有再多疑问，他也只得生生忍住。

“方怜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风依已经将一双手掐在了方怜儿的脖子上，让她的脸憋得紫青。

“住手！”

皎皎呵斥一声，见风依的双眸已经被仇恨染上猩红，怕难以控制，便将她又收了回去。

屋内瞬间一暗，再亮起时，皎皎已然抬手取下插在发间的檀木簪，脱下道袍露出一身染满殷红的血衣，扬下一头青丝朝着方怜儿慢慢走去。

“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可你竟然背叛我？”

“嗯？”

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皎皎慢慢蹲下来与方怜儿平视。

皎皎用那双与她的母亲风婉一般无二的桃花眸看着方怜儿，“妹妹，黄泉如此寒冷寂寞，不如你来陪我？”

方怜儿疯魔般猛然朝皎皎扑过去，“不，姐姐！”

离皓见皎皎有危险，他瞳孔一缩，竟是抬脚狠狠将人踹了出去。

“噗！”

方怜儿喷出一口血，却还是捂住胸口爬到皎皎腿边，抱住她的脚踝。

离皓在皎皎的示意下倒没有再动手，只是冷言睨着方怜儿，握了握拳准备随时出手。

“姐姐……是妹妹错了！”

皎皎冷笑，“哦？你错在哪儿了？”

“妹妹不该抢了姐姐的丈夫！可是妹妹……那日，那日丞相府宴会，妹妹也去参加，却遇到了醉酒的相爷。妹妹，妹妹见相爷脚下踉踉跄跄口中还不住念叨姐姐的名字心生羡慕，这才……”

“呵……”

皎皎甩开她，“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这……”方怜儿深呼吸几下。

“姐姐，那日姐姐生产，相爷不在，妹妹知道姐姐不久前方才救了皓王爷，身子虚弱，是妹妹妒忌，故意支走了稳婆和下人……妹妹有罪！妹妹，妹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告诉了你我的秘密，你却那样对待我的信任？！你后悔了，所以……”皎皎抬起她的下巴，“便那样对待我的女儿，以平复内心的狠毒？！”

“不不不！姐姐……皎皎被送去别苑，是相爷的主意，皎皎总是念叨着看见了姐姐，且相爷怕见到皎皎思念姐姐，这才会送去别苑养着。”

“还不够，还不够……”

皎皎摇摇头，“我看……你还是来陪我好了！”

“不！对了，还有，还有风依！她是……听到了我的秘密才被我灭的口！”方怜儿身子抖了抖，“还有，三番两次害皎皎，也是妹妹的主意，不是倩倩，不怪倩倩！求求姐姐饶了妹妹唯一的女儿！”

“好！”皎皎勾勾唇，“我放了她！”

不过……某些人会不会放了她戴倩倩……她也不知道。

皎皎说罢便放开方怜儿，站起身。

她回身，却对上戴志康怔愣的眼神。

“婉儿……是，是你吗？”

“爹爹……”皎皎抬手将面颊上的乱发拂到耳边，“是皎皎啊。”

戴志康踉跄着后退几步，“皎，皎皎……”

皎皎左眼一痛伸手去揉，就见一道青烟从皎皎身旁生腾出，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影，继而一分为二。后面是紧闭双眼的风依，而前面这个人面容与皎皎相似，目光却是冰冷得让人心疼。

“母亲……”

皎皎脱口而出，眼眶竟是红了。

“皎皎，我的女儿……”

风婉上前想要将手轻轻覆在皎皎的面颊上，却是穿透了她的肉/体而过。她只愣愣立在原地，看着皎皎，失落的掉眼泪。

“系统，帮帮她！”

皎皎与系统说罢，便拉住了风婉的手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母亲……皎皎真的见到母亲了？”

“没想到，皎皎竟然也继承了母亲的阴阳眼……”

风婉看着皎皎，面上多了一丝痛苦，“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皎皎摇摇头，又看了看风依，“母亲……您是在……小姨的魂魄中？”

“嗯。”风婉点点头。

风依死前将女儿托付给表妹，本想散尽魂魄可却舍不得女儿，也亏了自家表妹仗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做那等事成为相府姨娘，她这才附身风依身上，却是没有占据她的意识，只将自己的魂魄封闭起来，今日才被唤醒。

戴志康看着多年未见的妻子，不由喃喃道，“婉儿……”

“戴志康，你还有脸叫我？！”

风婉被想要上前却不敢的丈夫唤了名字，她收回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冷冷看着他，“如果以后女儿再受苦，我永远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