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去窗口结了费用，江贺给他交的一千块押金就退了三百块了。

程愿拿着退回来的钱回了自己的租房，一进了屋子就感觉浑身酸软，一头扎进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手软脚软地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梦里的那种无力和悲伤被带进了现实世界，程愿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居然会因为看了一部小说就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没出息的是居然还没从那种无穷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中走出来。

“郑瑾……郑瑾！”程愿默默念叨出这个名字，心里仿佛有种难以言说的绝望要汹涌溢出。

“人渣！”

下午四点。

“滴铃铃铃……”程愿摸过来手机接听。

“你好，程先生吗？我这边是长胜，你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你的外形气质都很符合我们公司的形象气质，如果明天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现场试一下吗？”

“好…好！”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程愿还没从这突然的惊喜中走出来，李斯打电话过来让他出来聚餐。

“我喝不了酒，昨天都进医院了。”

“不用你喝酒啊……我怎么会让你喝酒呢，昨天那不是没看住你吗？今天……主要是我生日！”

李斯跟程愿是一个初高同班同宿舍六年的同学，程愿这种性子冷清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朋友了。

“好，那我就只过来坐坐。”

李斯点点头，“对了，江贺的钱我给你还了，别老惦记了哈。”

“这怎么行？我自己还。”程愿立刻从床上起身，翻找自己的存钱罐，兼职挣的钱全在里面了。

“不是吧，这你也得跟我计较，那我投喂了你初高这六年，也一并还给我。”

“好！”

对面被气到了半天不说话，“好你个锤子，快点收拾一下过来，饭也别弄了，过来我请你。”

程愿已经把钱都摸了出来，闻言点点头，“好，大概一个小时。”

程愿是远方堂叔从孤儿院收养回去的，堂叔对他很好，不曾缺他衣食，但在选择专业方面两人有了冲突。

堂叔希望他读本地的理工大学，可程愿却报考了北京中央戏剧学院，两人的矛盾从这里开始了，最近这一年更是断了他的生活费，程愿便到处接兼职，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李斯是最了解他的人，为了让他完成梦想从初中开始变资助他的生活费，原本大手大脚的李斯一份生活费两个人用，让程愿用钱去报考舞蹈班完成自己的梦想。

所以，李斯是这个世界他最想感激的人，只要是他要，程愿会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五点半，程愿风尘仆仆赶到了长恒饭店，李斯今天穿的很正式，他长的高身材好，西装革履一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看到程愿过来，他的眉眼笑成了一条缝，“你可真像个姑娘一样，非得三催四请才肯过来，搁别人身上我早就跟他绝交了，还得是你，把我这脾气治的死死的。”

程愿轻笑，“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李斯每年生日都不让程愿准备礼物而是要自己索取，今年也不例外。

李斯神秘兮兮地靠过来，“晚点跟你说，不许拒绝。”

程愿点点头，李斯向来是个懂分寸情商高的人，从来不会强人所难，他的那些要求都是在程愿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吃饭的是几个玩的特别好的哥们，没有外人在场，吃饱喝足一众人才去了旁边的ktv。

这才是真正的群魔乱舞了，男男女女来了不少人，李斯是个富二代，在学校里吃得开，不止是同班同学，隔壁班也来了不少。

晚上，李斯喝的醉醺醺的，程愿最终还是顶不住同学热烈的眼神，喝了几杯，众人一一告别后，程愿架着李斯坐在路边等他的司机过来接人。

“程愿！”李斯醉的不省人事了，但还记得有件事没做，“你还没给我礼物。”

程愿不想跟一个醉鬼在大马路上聊这个，而且李斯现在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安抚他，“明天再说。”

可李斯反而凑近几分，程愿慌忙躲闪开，李斯不乐意了，““哎，你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你长的怎么这么好看，可惜了，你要是个女的，我绝对娶你，”

“你犯什么浑？”

这话却不是程愿说的，而是旁边不知何时站立着的男人说的，男人很高，程愿和李斯两人抬头往上望的时候，只感觉一片阴影压在头顶上。

“哥！”

那人背着光站在那里，程愿没能看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很高很高……那人俯身，长手一捞，把他们一左一右夹住，就往旁边的车上走去。

“我没醉，你放开我！”程愿慌了，这个人给他的气息太熟悉太可怕了，就像……像郑瑾给他的压迫感一样，让他有种想逃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