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攀上严家,意味着他们以后不用愁生意没得做,严家于他们相当于犹如小河汇入江海,因此严融之一出现,就被连接而来的商户们包围了。
林殊文见对方忙,便退到人群外,抿唇浅笑,扬了扬手,示意他自己在四周看看,不会乱走。
场内展示了许多贵重珍品,尤其是异国传入的,林殊文从来没看过,便留恋在各个展台边上,偶尔遇到主动与他搭话的,林殊文一想,干脆跟对方介绍自己是做木雕生意的。
方才有眼尖的人瞧见林殊文跟严当家的互动,这会儿趁他落单,频频与他搭话。
林殊文对做生意的见解还不深,非要琢磨个几句应对,只能从严融之教他的话里拎出几句。
林广良上楼时,恰好看见被两个商户追着说话的林殊文。
他一愣,想起这场商会活动普通人进不了,不由分出些许注意力,打量林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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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广良回到家中,找到谢许菇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在林大成坟地上的事为难林殊文。
谢许菇皱眉:“儿子能答应么?”
“还有,这件事老爷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林广良道:“我今儿在商会场地上见到他了,城西开酒庄的老周,居然追着一个娃娃说话,你说稀奇不稀奇。”
谢许菇抱怨:“你怎么不带儿子过去。”
林广良道:“他快早上才回家里,一心就知道睡觉,我能叫得动?要我说,安贵回来时还不是这副德行,都是你惯出来的。”
思及此,林广良心里不是滋味。
他以前带林殊文出去,林殊文虽然话少,但教他的他都记下,且人前总是乖巧懂事,谁见了都喜欢,总夸几句,那会儿林广良也觉得自家儿子受赞,自己脸上备有光彩。
如今就不同了,林安贵不喜欢跟他出去,或者出去见到圈子里的老友,要么怯场,要么说些他自己都不相信大话。
老友给面子的吹吹嘘一番,但回家看着林安贵连账本都不会算的样子,林广良就气不打一处来。
钱都算不清楚,以后怎么管家里的地?
谢许菇道:“那你再请先生教教他嘛。”
林广良说起此事就来气。
“教?以前教林殊文教的好好的先生,来教他,都被气走了,说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前日教的明日忘,要他多练多学几遍,不肯做,就知道出去喝酒逛花街。”
对林安贵训的话重一点,他就搬出过去在乡下受苦,如今回来要补偿他的话,想想就来火。
谢许菇道:“难道咱们不该补偿他么?老爷,你开始不也觉得亲的好,怎么现在倒是念起养的了?嫌安贵没林殊文听话是吧?”
林广良道:“确实没殊文听话,也不如殊文聪明。”
且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疏忽了,所以今日就在默默观察林殊文,愈发觉得这个养子似乎比他猜测的过得好,而非表面上看到的朴素无华。
于是林广良道:“坟地的事暂时作罢,改日我亲自去一趟看看。”
林广良这个地主也不是白当的,对某些东西仍保留着敏锐。
自家的亲子回来一年没有丝毫长进不说,还如此懒散平庸,而林殊文虽为养子,可念及旧情对他还算尊敬,若是对林家有好处的事,林广良总归不想错过。
又一日,林殊文收到消息,林家的人不管着他爹的坟地了,而且还找了风水先生替他看日子,选个合适的时候迁坟。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第78章
林殊文带祭品去拜了他亲爹亲娘的坟。
坟地荒芜了一年, 杂草丛生,堪堪要比他的个子高了去。
虽与爹娘没见过面,更不曾与他们相处过, 不知他们性子品行如何,可人死身灭, 终归只能化作一抔黄土,待谁都将他们遗忘时, 这世间就真的再无他们的任何踪迹,彻彻底底地消散消失。
林殊文一向宽容待人, 望着父母的荒坟, 内心难得滋生少许的愤怒与无奈。
他叹了口气,默默拎起铁锄清理四周的杂草。
严融之将他拉到一边:“站着别动。”
杂草生得茂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野蜂窝,若不小心踩着,被一涌而出的野蜂蛰了可不是小事情,严重时会出人命的。
与林殊文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少年这才安静地站在严融之给他划出来的安全范围内。
严融之居住在山脚附近的村民帮忙把四周的荒草清了,村民常居这一带,做起事有经验。
村民手脚麻利, 连应对野蜂都有一套, 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坟地清了出来。
严融之给村民结了酬劳, 众村民笑呵呵地下山, 还道:“爷要是有活儿, 接着找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