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临时起意,身上没准备麻绳绑人,只好解开自己的腰带,扯出林殊文脖子一圈绒领堵住他嘴巴,继续用腰带把人的手脚绑起。
做完这些,他自己两手发抖,满头大汗。
王勇做出凶恶的神情,道:“不管事前事后,若敢出声让人知道今儿发生的,我就把你丢进身后的河里,明白吗?!”
说着往林殊文腰间摸索搜身,摸出两把钥匙,还有一枚玉佩,玉上刻着几个小字。
他拿起玉放在面前近距离打量,又放在双手搓了搓,无论成色或质地,不难看出玉佩价格不菲,至少都能卖个上百几十两。
王勇把玉佩揣入怀里,那点忐忑被玉佩冲散,只要能卖钱,别的都不是事。
瞥见时辰不早,他连忙拿起钥匙赶往旧院方向,左右无人经过,用两把钥匙照着门锁一试 ,很快将门打开。
王勇将门关好,沿着院子里里外外的搜刮,奈何旧院几个月不住人,屋内并未储放粮物,除了几张桌椅和床榻,仔细翻遍后找不出值钱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王勇喃喃自语,看四周渐渐暗下,不死心地又找一遍,依然没有收获。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趁着夜色把门关上。
王勇一回头,吓了一跳。
几个穿着棉衣的孩子站在墙边齐齐看他,七嘴八舌地问:“你怎么进了先生的院子?”
“先生成亲后就没回院子住过了!”
“这人是贼?!”
村里的小孩对林殊文很是关注,尤其近日准备过年,林殊文每次出门都会给小孩子发糖,经常会被他们包围。
一大帮孩子喜欢吃糖,自然对林殊文格外上心,方才听见院里有些许响动,还以为是先生过来了,于是没有天黑就回家,而是在门外等先生出来,看还能不能再领颗糖吃。
谁知出来的人并非先生。
林殊文混成孩子王,除了给他们发糖,有时还会教他们写字,讲故事。
所以一帮小孩都知道整个村里除了阿布哥,徐哥儿他们跟先生走得近,从来没见过这个闯进院子里的人和先生说过话。
孩子们胆子都不小,见状,纷纷喊:“阿爹阿娘,有贼人偷东西!”
“抓贼啦!”
很快,听到小孩叫声大人饭都不吃了,纷纷放下碗筷,二话不说拎起院里的锄头跑出门。
“小偷在哪里?!”
“抓小偷啊!”
周围每户人家都开着门,光线从院里透出。
王勇跑出一段路就被狗追上,土狗咬住他的裤腿撕扯,若不是棉裤厚实些,早被见血了。
赶上来的村民按住被狗拖住的小偷,怕他逃跑,还自发围起来。
孩子们指着王勇道:“这人偷偷摸摸溜进先生的院子!”
村民留在原地盯着,又分出几个人,一边去严宅给地主爷报信,一边去林家旧院屋子查探。
忽然有人开口:“这不是十三妹的男人嘛?好像去城里做工回来过年了。”
“他是王勇!”
王勇挨了几下打,很快招了。
入夜后林殊文还没回家,严融之出门接人的半途,就被村民告知消息。
他心口猛地紧缩,疾步赶去。
村民连忙出声:“地主爷别担心,那人被我们制伏住了,就压在地上。”
至于要报官还是怎么处置,他们都听地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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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藏在枯草后的林殊文很快被村民解救,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人群里从火光后疾步赶至眼前的男人。
“严……”想到在外头,还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话到嘴边林殊文改口,“相公,你来啦。”
严融之扶着少年的肩膀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神沉得犹如化不开的墨,皱眉问:“可有受伤。”
林殊文摇头。
村民道:“地主爷,小先生请放心,那贼人就在前头,让人压起来了。”
林殊文背后一暖,被严融之用解下的墨色披风严严实实兜着,手腕还被对方紧紧扣在掌心,力度捏得他发疼。
紧攥自己的大掌微微颤抖,林殊文默默跟着对方。
王勇偷东西还帮小林先生的事很快传开,村长来了,王勇他媳妇十三妹也带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跟来。
林殊文小声告诉严融之自己没事,又道:“你给我买的平安扣被他拿走了。”
村民从王勇身上搜出平安扣,林殊文把东西收起,左手腕仍被严融之用力握在手掌当中。
临近过年,秉着和气的团圆的念头,村长并不愿事情闹大,连十三妹都在哭着求情。
可王勇抢了林殊文东西,还闯进林家院子,得罪了地主,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交给地主爷处置,要么送去衙门。
严融之望着求饶的王勇和十三妹,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