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药直接灌了进去。
夙寒声:“……”
夙寒声猝不及防被灌了满嘴,下意识喉结滚动艰难吞咽几口,当即咳得撕心?裂肺,暗红的药汁顺着唇角滑落,洒了满身。
“不……咳咳,不要,呜!”
崇珏哪怕做出这番粗鲁的动作,眉眼仍然带着温和的邪嵬,看着夙寒声狼狈地在他怀中?挣扎,淡淡道:“后悔了?”
夙寒声靠在他怀中?撕心?裂肺咳着,眼眶通红满脸泪痕,带出一股让人心?生摧毁欲的孱弱。
凤凰骨刚刚蛰伏,那药将他的嘴唇烫得发红。
“烫……咳咳烫的。”
崇珏松开他,一只手轻柔地将他挣扎间散落的发拂至耳后,笑着道:“怪谁呢,你若自己喝,第一口便知冷烫了。”
夙寒声咳得不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崇珏将剩下的半碗药凑到他唇边,柔声哄道:“烫就自己吹一吹。”
夙寒声被苦味冲得往后躲。
崇珏不动,垂着眸冷淡注视着他。
夙寒声不想?再被逼着灌药,只能抹了抹眼泪,凑上去“呼”地吹了下汤药。
“还烫。”崇珏道,“再吹。”
夙寒声鼓着脸颊呼呼好几口,崇珏才将药递给他。
这次夙寒声不敢再摔碗,含着泪呜咽将苦药一口一口喝了。
这下连个药底都没?剩,崇珏低低笑着,手指将夙寒声唇角残留的药汁拂去,见他嘴唇通红,指腹微微一蹭,道:“疼?”
夙寒声点头。
崇珏俯下身,微凉的唇轻轻在他双唇一碰。
舌尖带着微凉的气息,安抚被烫得生疼的舌,夙寒声挣扎着想?逃,却?被崇珏再次扣住后颈。
直到两人分离,夙寒声已眼神涣散,后知后觉双唇的烫意已消散。
崇珏将他放在榻上,俯身去亲吻他的脖颈,随口问:“想?回人间吗?”
夙寒声攀着他宽阔的肩,迷茫地摇头:“回去有什么好?”
崇珏手倏地一顿。
夙寒声性?情很古怪,随性?洒脱,又带着点无人教导的不谙世?事,放浪又坦诚,哪怕被崇珏掐着后颈按在地上,弄疼了也?只是咬着手指喘息。
崇珏此人却?宛如人类纯粹的五毒恶念凝成。
杀戮、□□、傲慢种种对他而言只是生存之本,本能追逐杀生苟合所带来的血脉偾张,哪怕在法则缺失鱼龙混杂的无间狱,也?是人人畏惧的天生恶种。
崇珏面上黑绸已取下,那双诡异白瞳直直盯着他。
“若是我?能带你回上界呢?”
夙寒声怔然看他许久,猝不及防笑了。
崇珏见他似乎鲜活过来,也?不生气:“笑什么?”
“贪淫.欲、说妄语、造杀孽……”夙寒声墨发铺了满床,呢喃道,“无间狱是赎罪之处,五欲六尘业障缠身,你如何回得了人间?”
崇珏笑了:“你怎知我?不能?”
夙寒声勾着他的脖子,罕见地凑上前去亲他的雪瞳,轻声道:“对,你能。”
天道恩赐的凤凰骨……
哪怕落在崇珏这天生恶种手中?,仍旧能灭得了长明?灯、打得开神佛镇压的无间狱界门。
缱绻旖旎的云雨之下,不过只是没?有真心?的相?互利用。
夙寒声梦中?带着满满恨意,可恨完后总觉得梦境下半场情况有些?不对劲,迷迷瞪瞪醒来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似乎……
穿着那身白衣,做了场春梦。
就在夙寒声满脸呆滞之际,茫然一抬头,却?见避光的帘帐垂曳下,狭小的昏暗中?竟然有一双竖瞳直勾勾居高临下盯着他。
夙寒声:“?”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
床榻四方柱上不知何时正盘着一条身长数丈的巨大黑蛇,它居高临下地将头从半空垂下,冰冷的竖瞳好似带着杀意,直直盯着夙寒声吐出蛇信。
夙寒声一怔。
黑蛇眸中?闪现?一抹期冀,等待着这位娇皮嫩肉的小少君被吓得惨叫。
只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想?要的“惊惧”。
夙寒声歪了歪头,手指微微一动。
充当床柱的伴生树瞬间化为密密麻麻的网,猝不及防将黑蛇偌大身躯困住,轰然拽到塌间。
黑蛇整条蛇都愣住了,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见小少君张开双臂将它冰凉的身体抱在怀中?,还用脸蹭了蹭漆黑的鳞片。
元潜:“???”
元潜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瞳。
不、不不不不对啊!
三界十成有九的人全都厌恶蛇那种冷血动物?,就算他人形幻化得再和善温柔,但凡知晓他原身是蛇的人皆对他退避三舍、心?生厌恶。
元潜幼时还期盼着有人能接受他的蛇形,但遭受太多厌弃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入学十日他已靠着可怖冰冷的蛇形吓坏了一群新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