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辞:“唔唔——!”
夙寒声脸色一沉,枯枝再次凌空而至。
啪——
这次直接抽在赵与辞的身上,两下三下便被抽得衣衫上沁出血痕,明明是个即将结丹的筑基期,却被一根枯枝抽得毫无还手之力。
夙寒声冷冷道:“我师兄将我养大,你竟敢如此诋毁他?!”
赵与辞:“……”
其他人:“……”
怎、怎么听懂的?!
赵与辞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被一个筑基期的新学子欺辱成这样,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本是想操控灵力冲上前的,可那枯枝不知有什么神通,疼得几乎让他凝聚不了神识,只能捂着伤口,眼泪混合着鲜血簌簌往下落。
伴生树下,金丹之下皆蝼蚁。
夙寒声的经脉无法修炼灵力,但天生剑骨的天赋许是都落在伴生灵上,仅仅十七年便长成这番诡谲模样。
角落中无人在意的乞伏昭满身是血,无暇顾及周围,挣扎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树荫中爬去。
若在日光下暴晒半刻钟,他必死无疑。
乞伏昭疼得眼瞳涣散,眼前阵阵发黑,手即将探到树荫中时,有人停在他身边。
乞伏昭下意识畏惧旁人的靠近,立刻遮住脸额头触地。
下一瞬,一双手轻轻落在他凌乱脏污的发间,毫不嫌弃地揪起一绺发,生涩地将一样东西系在微卷的发上。
乞伏昭一愣。
只听得耳畔“嗞”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阵法启动了,接着一阵阴凉遍布全身,被阳光灼烧的痛苦缓缓消散。
乞伏昭茫然将额头从双臂间抬起,举目便见一身雪纱的少年抱着几卷卷轴蹲在那,垂着羽睫看他。
“还能动吗?”
那双眼太过清澈,乞伏昭甚至能从中看出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自己,他下意识又低下头,缓慢的心脏猛地一阵疾跳。
“嗯……”
只要不被日光晒伤,拂戾族一向命很硬。
乞伏昭晒伤已止住了血,狼狈地站起身,哆嗦着将地上散落的衣裳裹在身上,在一身雪白莲纹袍的少年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羞耻。
三界甚少有人对拂戾族有好感,更何况此人一看便是玉食锦衣养出的精致尊贵,更不会无缘无故触碰他这个天道厌弃之族。
乞伏昭余光扫了夙寒声手中拂戾族的书,疾跳的心口逐渐平静。
不过又是一个想借着施舍,让自己译书的人罢了。
他习惯了。
赵与辞还在疼得哀嚎,夙寒声想问乞伏昭句话,被吵得头疼。
“能不能小点声,我在和别人说话呢——你昨日还说我无礼,没教养的人是你才对吧。”
赵与辞:“……”
赵与辞怒不可遏,几乎被气得失去理智,挣扎着招出兵刃。
那灵剑上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明明是筑基期竟然蕴含着金丹一击,势如破竹朝着夙寒声面门劈来。
“去死!”
夙寒声沉下脸,正要操控伴生树,耳畔却听到“咻咻”几声,几道闪着金光的东西激射而来,轰然将赵与辞的灵剑打歪。
灵力倏地散去。
夙寒声定神一看,却见几枚五帝钱萦绕赵与辞身侧飞快旋转,顷刻化为密密麻麻的符箓牢笼,将其瞬间困住。
“啊……”
这是有人替自己出气吗?
夙寒声正高兴着,却见又是几道五帝钱簌簌而来,转瞬将他也困住了。
夙寒声:“?”
这什么东西?
乞伏昭看清五帝钱,神色一变。
是惩戒堂。
被伤得浑身是血的赵与辞倒是一阵狂喜,惩戒堂的黑衣副使刚持着长鞭落地,他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艰难发出含糊的字眼。
“唔唔!望……副使……为我主持公道。”
五帝钱困笼并不伤人,只是防止犯事学子用灵力反抗。
副使泪痣像是要渗出血,漂亮的眉眼轻轻一挑,手持着蛇鞭敲了敲掌心,啪啪两声。
“今儿我和正使都闲得出奇,你们倒是给我们找了个事打发时间——来人,带走!”
几个黑衣弟子乌泱泱过来,将在场众人全都带去惩戒堂。
夙寒声记得这个漂亮副使和师兄认识,乖乖地垂着手没有反抗地被带走。
***
闻道学宫的学子虽然各个混不吝,但刚入学——还未行入学礼,便直接将山长之子抽得破了相,此等“壮举”瞬间传遍整个学宫。
听照壁上更是将大大小小的骂庄灵修的话改成偌大鲜红的:
「刚入学一日便惹祸招灾,此届新学子了不得!」
「闻道学宫,温良俭让的诫训,新学子已顿悟,吾甚感欣慰」
「赵山长之子一向横行霸道,终于自食恶果,我身处惩戒堂守门,若想知晓第一手消息,赏我十灵石,我为你实时讲述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