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脸都绿了。
闲着?没事换什么山长?
夙寒声最烦上?心决课,那山长讲话慢得要死,每每听?他讲心决都困得只打瞌睡,但还好山长独自沉浸心决中,很?少会管他们睡不?睡觉。
年末时,夙寒声唯一不?及格的?也就是心决。
本来以为今日能好好补个觉,没想到?竟然要换山长?
夙寒声早起?本就不?爽,此时更不?悦了,闷闷在?那翻着?书?。
很?快,晨钟响起?。
夙寒声正垂着?眼蔫哒哒看书?,突然听?到?整个上?善学斋的?人?突然重重地拖着?长音“唔——”了一声,好像见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连身?后的?元潜也不?自觉甩着?尾巴,差点把夙寒声给甩旁边去。
夙寒声撑着?手坐好,疑惑地抬头一看,愣在?当场。
新的?山长一身?素色白袍,素白修长的?手指持着?崭新的?书?卷缓步而来,眉眼温润如玉地扫了一圈躁动不?安的?学子,终于淡淡停留在?夙寒声身?上?。
是崇珏。
夙寒声眼睛都瞪圆了。
好端端的?,他怎么成?山长了?!
整个上?善学斋也是不?可置信,无?法相信须弥山世尊竟然会来给他们这些小学子上?课,各个眼眸放光,激动得不?行。
崇珏淡淡将书?卷放置山长的?小案上?,语调温柔好似在?佛堂念经般,不?自觉便让人?心境平和。
“日后我便是上?善学斋的?山长。”
短短一句话,上?善学斋的?房顶险些掀了,众人?眼巴巴看着?难得一见的?世尊,就算再顽劣的?学子也被?震得眸中也只有乖巧听?话。
除了夙寒声。
夙寒声暗搓搓瞪了崇珏一眼。
连来当山长这事儿都没告诉他,这人?是故意的?吧。
崇珏眉眼含着?笑,开始授课。
往常心决课上?学斋学子都睡到?一片,此时却全都精神奕奕,恨不?得长出好几双耳朵来聆听?世尊讲课。
连族中尊长也很?少见到?世尊,更何谈听?他讲经,这简直算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机缘。
再枯燥的?心决功法,被?崇珏用那宛如能涤清世间一切污秽的?语调说出,也情不?自禁让人?聆听?得入神。
夙寒声却觉得古怪极了。
好不?容易没了叔侄的?辈分?,现在?又?来了个师徒。
他闷着?头坐在?那不?吭声,元潜倒是兴致勃勃,用尾巴尖勾着?一个纸团从桌子地下递给夙寒声。
夙寒声蹙眉打开,就见皱巴巴的?纸上?写着?:
「世尊讲经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啊,他定是为你来的?啊元宵少君!」
夙寒声抿唇,拿着?笔回了句:「元宵你个头!我本就讨厌学心决,他却非得来授课。」
元潜:「去年你就心决课没及格,倒扣了好几分?。现在?可好了,世尊就是山长,你吹吹枕边风这几分?不?就轻而易举到?手啦?」
夙寒声一歪头。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
夙寒声:「这样真的?行吗?不?算走后门吗?」
元潜:「行的?,若世尊不?愿,你撒撒娇就行。」
夙寒声:“……”
撒娇?
看到?这两个字他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恐怕这辈子他都做不?来撒娇这种事。
他正要提笔写字,突然感觉元潜的?尾巴尖又?甩了他腰一下。
夙寒声蹙眉,正要写字骂他,一道黑影缓慢笼罩住他。
有人?停在?他身?边。
夙寒声一僵,试探着?抬头看去。
崇珏不?知何时已经从山长的?桌案边起?身?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垂着?眸似笑非笑看着?他。
夙寒声:“……”
夙寒声下意识将纸团往桌子地下放。
崇珏朝他抬手:“拿来。”
夙寒声噎了下,只能颤颤巍巍地将纸团递给他。
上?善学斋的?学子全都怜悯地看过来。
崇珏眉眼冷淡,一目十行扫过两人?那几句话,最后停留在?“撒娇”两个字上?。
夙寒声心虚死了,恨不?得夺过来一口吞掉。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以为世尊要发难之际,却见他将纸条递回去,语调淡然:“好好听?课。”
夙寒声尴尬地将纸条接过,胡乱往桌子地下一扔。
“是。”
崇珏这才走回去,继续上?课。
早上?只有两节心决课,夙寒声坐立不?安,终于熬到?钟声响起?。
崇珏也不?拖堂,拿着?几卷书?缓步离开学斋。
他一走,整个学斋立刻沸腾得嗷嗷叫。
“竟是世尊来为我们授课!我得赶紧去找我爹说,这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啊!”
“心决课我必然不?会再逃课了!”
元潜已经偷笑了半节课,尾巴尖都在?颤抖。
夙寒声没好气地回头瞪他:“都怪你!”
元潜咳了几声:“咱们也没写什么啊,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