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审判(41)
尖叫声再次此起彼伏。
“这便是咎由自取。”余羡远远看着。
云挽苏赞赏地点点头,只道孺子可教,夸赞在嘴边止住,余光瞥见白尽泽,心虚之余赶忙悄悄走开。
“她惹你生气了?”白尽泽一把握住余羡的手,“莫要用法,听话。”
“白尽泽,她有不对……”余羡皱眉,甩开了白尽泽的手:“死有余辜。”
“那你便也有不对,你光站在灵梵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便会无意识地偏袒他。你细想想,方才落水的那一位,她又何错之有呢?”
“她...她没错,”余羡垂眸,“白尽泽,我没有度量,你从前也没有教过我何为度量,你再多告诉我一些吧。”
“不是带你进来南风知我意了吗?”白尽泽点点他蹙起的眉头,“极之渊的书阁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雪凰,世间的冷暖是悬棺断不完的,慢慢来。”
说话之余,身后湍急的河流水面炸开了一道水花,翻腾的河水扑在地上,不慎沾到河水的村民,如同河水有剧毒一般,又是一阵恐慌。
余羡条件反射便要护在白尽泽身前,忘了他们是神魂离体别人看不到,他们也沾不着水。
白尽泽有些许意外,眸中一闪过的笑意,搂着余羡的腰身,腾空跃至楼榭顶,多此一举地避开了迎面的水花。
“知道护着我了。”白尽泽叹道:“平日没白疼你。”
第23章 他擅幻术
不知何时跳进河里的灵梵,在众目睽睽之下窜出了水面,稳稳站在河岸边。
道袍不曾被河水沾湿,根根墨发迎风中而动。乍一看宛若泯灭众生的神,淡漠地望着这群不识好歹的村民。
他挥袖将一条鳝鱼扔在脚边。
通体金黄呈蛇形,小臂一般粗,体长约莫一位成年男子。
失了水源,它在地上奋力挣扎,鲜艳的血混着鳝鱼本身的黏液沾在石板上,腥味弥漫开来。
灵梵说:“这便是河神,捉住了他,日后不用再祭新娘了。”
河面的波纹一改往日的湍急,缓缓而下,逐渐平静。此番景象,好似作祟的河神真被擒拿了。
“这...”村长看一眼地上挣扎的鳝鱼,这么大个头真是前所未见……又看一看红河的水,他迟疑了,“道长,如何证明它就是河神?”
“你且看这红河日后还闹不闹。”灵梵轻笑一声,背着手坦然地立在众人之间,“我一不图钱财,二不图回报,骗你们除了败坏名声,于我有什么好处?”
灵梵的目的在于‘取信’,这之前,他有足够的耐心。
村民们信一些不信一些,待众人悄声议论之时,地上挣扎的鳝鱼忽然有了动静。
似一个花袍的白胡子侏儒老人,撑破鳝鱼躯壳就要挣脱出来,将看热闹的百姓彻底吓得惊慌四撺,嘴里喊着有妖怪。
灵梵则不慌不忙取出四方袋子,将鳝鱼收了进去,嘴里念念有词,做了一通法事,布袋子连同鳝鱼精一起消失。
停在水榭上观望的余羡心里有疑,他以为灵梵只是普通百姓,现在看来应该会点法术。
“白尽泽,灵梵当真只是钩吾村的村民?”
“不像,”白尽泽道:“水里的大动静是他惹出来的,前三位落水的青年也是他故意为之,以小谋大。”
“都是他…”余羡下意识在叽喳的人群中寻找灵梵的那位帮凶,巡了一圈也找不到人。
他道:“安宁村这条红河很久之前就不太平,灵梵若会些障眼法,日后红河再闹起来,他盘算的这些就都徒劳了。”
“若灵梵本就不是普通人呢?”白尽泽带余羡从楼榭顶跃下,待他站稳了才去看地上的血迹,“有鳝鱼精不假,他倒也没有使障眼法。”
“难怪。”
难怪会想假扮道士混进宫。
“有这样的本领,又何须大费周章入宫。”余羡道:“他若要想救小公主,潜进去就是了。”
白尽泽含着笑,夸道,“雪凰真是有勇有谋。”
余羡看他一眼,琢磨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含着什么成分,他看不出来,便问:“难道不是?”
白尽泽道:“或许,他有顾虑。”
此事过去不久,王城百姓还在传安宁村那位会法术的神仙道士,忽然又多了一口会吃人的井。
井在深宫里,接连几日莫名有宫女失踪,第二日便有白骨留在井边。
国师连着半月占卜,称骨而算,给出了遇害者命数薄一说。
通俗点就是该死了。
国师自己也不信这种悖言乱辞,急得夜难安寝。遂趁夜穿戴隐蔽,带着随从出了宫。
若此事得不到妥善处理,他国师的地位将被动摇,本就有名无权,再失了皇上的宠,日后别说荣华富贵,怕是过街老鼠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