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220)
扶桃本一直盯着他的下巴看,但很快就被他小手臂处半指长的伤口吸引走注意力。
一个如果不特意卷袖角不该看见的伤,像利器划的,虽不大不小,但在邬怿的身上,扶桃看见就心疼。
祁瑾已经受过很多伤了,她真的不想看到邬怿再受伤。
邬怿似是留意到小姑娘的眼神变化,垂下手转而从后揽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怀里抱着哄了哄。
扶桃大致感受到他的心情,也不去问,而且现在也不适合问。
语鸥跟其他灼华宫的侍女们一样,目光牢牢锁在欢焉身上。只不过别人是看热闹解气开心,她是怨恨的,而且碍于她对外是尚云太妃的人,生气也没有立场发作。
“王和夫人都在这,欢焉,有什么话说吧。”语鸥故作心平气和地问道。
欢焉知道逃不了了,内情什么,大家也都清楚。但是王现在就在这里,她不想在王心里留下坏女人的形象,故而到嘴的陈述实情的请罪话语变了。
“奴,奴……”欢焉声音软软的,带了些惶恐与委屈,“奴知道夫人今日第一次来尚仪宫,做奴婢的都应该好生伺候着。”
扶桃挑眉,怎么感觉这话说出来怪怪的。
而语鸥不一样了,她听了瞬间又重拾信心,想着尚云太妃有脑子不代表欢焉有脑子,某些时候,欢焉还是挺给力的。
“但是,奴把一切都搞砸了。”欢焉伏在地上呜咽道:“因为听闻夫人未用早膳,奴怕夫人饿着,想要尽早蒸好糕点,但太过心急,误将红莓果粉与辣椒面混了。所以,所以……一切都是奴的过错,误让夫人吃了两口辣,请夫人罚奴二十大板,以熄怒火。”
扶桃听完吸了吸鼻子,顺便挠了挠后脑勺。
饶是希望欢焉作死的语鸥,听了这番话,心里莫名不爽起来,也开始默默担心起来。这事内情如何只有欢焉一人明白,有意与无意差别可大了,她不知道宫里的其他侍女怎么想,反正最主要的还是王的态度。
语鸥偷偷观察邬怿的表情,发现邬怿面上没有变化,他只是低着头给扶桃理衣服。
没人再吭声,欢焉趴在那里心跳如擂。
喂夭夭吃辣……邬怿敛眸,眼底一片阴郁。
母妃说不为难时,他是真信了的。
现在这侍女在想什么,以及他母妃这么做又图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他如今不站在这,母妃便让侍女过来认认错受受罚,给夭夭出气,让他别再计较。谁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就当事情翻页。
可若是他站在这了,这侍女的措辞便全然换了味,借着众人不知实情,向他颠倒黑白。难搞的是侍女依旧领了罚,面上是尚仪宫亏了,灼华宫这边更不好发难,夭夭只能受着。他母妃这般做,非但不是给夭夭台阶下,还会折损夭夭的名誉。
况且,到底是母妃身边的大侍女,送过来主动领罚,有没有想保侍女的意思,不得而知。
看着是下人犯错领罚,但事情的发展方向与他在与不在灼华宫有着密切联系。母妃这般做的主要目的,无非是提醒他罢了——处理完朝中事,便迫不及待来灼华宫。
他不是不能接受被当面指出,也不是不能被拐弯抹角提醒。若是以往,她若能因此舒心,诸事皆顺她意,只是动夭夭不可以。
一点都不可以。
扶桃转过头抬眼望向邬怿,见他抿唇看着自己,那双桃花眼里面有说不清的复杂,隐约看得清带了自责。她知道他不高兴,便开口欲打圆场。
邬怿将她按在怀里,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欢焉,“南昭宫规矩多,栗儿新入宫不懂,加之诸多事情冗杂在一起,需要人照顾提点。”
扶桃被牢牢按住,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邬怿,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些,可以不用他出面的。
语鸥听到自家王是护着美人的,心里爽快了。
“太妃最看重规矩。”邬怿顺了一下扶桃的头发,缓缓道:“尚仪宫中能留下的皆是她认为懂分内之事的。若让太妃知晓,你们唯有在栗儿头一次去尚仪宫时才想着好生伺候,怕是要不高兴了。”
语鸥没忍住又偷看眼邬怿,拿尚云太妃当枪使,说是人家不高兴,估计是自个儿不高兴吧。
欢焉抬头张了张口,这是向来沉默寡言的王对她说过最多的话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先前的话,只知道博回好印象,于是连忙回道:“王息怒,奴不敢这么想,奴只是觉得夫人第一次来,更应该仔细着点……不,是时时该仔细着,奴……”
“是拿你那瞧不起人的眼神仔细照顾咱们夫人吗?”旁边看戏的侍女在邬怿向着自家夫人后,憋不住话,小声驳了回去。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不嘈杂,也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