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196)
花盆略显眼熟,只是植物看起来很蔫吧,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不过依照南昭宫人的素养,像这样明显快要原地飞升的植物,按理说直接抱走才对。
能留下来,估计是邬怿让的。
扶桃正要身体前趋伸手去摸摸植物时,腹部忽然抵到桌边突出来的东西,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这书桌是换过的。
现在这张桌子多了一层像抽屉一样的隔层,只不过很隐蔽,所以刚才抵到她肚子的是抽屉上不太显眼的把手。
出于好奇心,她扣了半天,将这比桌面小不到哪去的抽屉拉开了。
里面的东西被铺得很满,都是些文书。扶桃想着这抽屉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防止做功课时还需要起身到身后的书架找书。现在书就在手边,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她这么想着,随手取出一本。这一取,直接推翻她方才的猜测。
扶桃看着书取走后留下的空档,发现文书只是铺了一层,下面像是被染过墨的画纸。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将那层作遮掩的书搬了出来,底下的画纸都是背面朝上,掀开最上面一幅,画上的姑娘趴在桌边冲自己笑意盈盈。
扶桃捧着画,看着看着脸忽然热了起来,低头将下面一沓压得十分紧实的画纸全抱了出来,一张一张翻开。
知道原来自己每一神态都被人记录下来的扶桃,内心除了欣喜还有羞涩,不自觉放下画,双手捂住燥热的脸。
邬怿这家伙居然偷偷画了这么多关于她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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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绘云殿的人传来的消息,尚仪宫的侍女们刚刚承受了尚云太妃滔天的怒火。知道王已经将那位美人带到滕书殿,尚云太妃立马就派人去传唤美人。
而现在尚仪宫的两名侍女正快步朝滕书殿走去。
她们在半路上遇到邬怿,因为没想到他会出现,所以两侍女均是一愣,随后耷拉下脑袋跪拜。
“王。”
邬怿扫了她们一眼没有驻步,“起来,随孤去尚仪宫。”
两侍女相看一眼,踌躇了会儿才敢提裙子起身跟上邬怿的脚步,“可是王……奴领了娘娘的令,要唤那位美人来见娘娘。”
她们两边都害怕,以前王还小,加上他向来遵照尚云太妃的话,所以她们或许更听太妃娘娘的话。但如今,王已弱冠,性格愈发孤僻,曾经还与尚云太妃闹过别扭,她们就突然害怕起这位原本觉着好说话的人了。
现在但凡出现尚云太妃与王之间有不同意见的情况,最倒霉的还是她们做下人的。
邬怿没有再开过口,两侍女只得惶恐颗心老老实实跟着。
尚云太妃脾气虽大,但还没有随便摔东西的癖好。
所以他们来到尚仪宫时,里面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绘云殿前来传消息的侍女欢焉跪在地上,不停地将扶桃如何勾引邬怿、邬怿又如何与扶桃亲昵的场面来回描述给尚云太妃听。
尚云太妃听得那个气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着红唇,压抑满腔的怒火。
“娘娘,要说那个叫栗儿的美人,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呐!看着单纯实则就是个狡诈的狐狸,手段不是她人能比的,利用自己长得惹人怜的模样,故意让奴们按住她引王回头,然后勾出王的怜悯心。”
欢焉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反复说给人听,还要学扶桃的动作,关键还学得用力过头,贱里贱气的,不在场的人看着就瞬间讨厌了扶桃。
“再说咱们的王,哎……没想到王心底是喜欢让人心生怜惜的女人,这下真的被骗了。”欢焉跪在地上作打横抱起的动作,“咱们的王就是这样抱走那个栗儿美人的。”
即便尚云太妃听过几遍了,但还是忍不住再瞥欢焉一眼,根据她的动作联想到邬怿有多护着那个栗儿,尚云太妃气得牙根痒痒。
“怿儿到底是怎么了!”
欢焉立马故作害怕的模样伏在地面上,“娘娘息怒,王或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毕竟那个栗儿看起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她说完又学了学扶桃当时委屈抱住邬怿的动作,“这样的神情,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疼?”
邬怿一进屋就看见一个侍女学扶桃的模样向尚云太妃告状,他斜了眼那侍女,敛下眸中翻涌出的情绪,向尚云太妃走去。
欢焉背对着门口,不知道邬怿已经进来了。她还在叽叽喳喳,眼前突然闯入绣金云纹的玄色袍边,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噤了声。
她不敢抬头看,心里还在打鼓,届时耳畔响起那一如往常般好听的声音。
“真是有够难看。”
她们那向来沉默寡言,从不开口损下人的王,说她难看。欢焉压低脑袋,双手揪住裙子,眼珠子转了两下,羞耻心上来,煞白的脸烧红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