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恐怕公输氏的祖辈也没有想到,到了这第五代,终于可以改回姓氏的时候,前朝已经覆灭,那个追杀他们的皇室也如丧家犬般销声匿迹。
不过,谁又知道,这到底只是心存侥幸,还是他们算到了前朝皇帝做出这样的事后,江山传承过不了五代?
“你还记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吗?”沈未白又问。
就算眼前此人是公输氏的后代,但如果不知晓机关术,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她依然不会收下。
公输诚很听沈未白的话,皱起眉头绞尽脑汁的思来想去,把记忆中早已变得模糊的双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公输诚兴奋的道:“我想起来了!在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一个极为精妙的木匣,对我说是祖辈留下来的东西,还说父亲遗言不可打开,只能一代代传给家中男丁。后人若是不听,私自打开木匣,必遭杀身之祸。”
“木匣?这木匣如今在何处?”沈未白眸光骤亮。
公输诚道:“藏于我家中。”
“这匣子里必然有玄机。”老鬼断言。
沈未白懒得搭理他,如此显而易见的事,还用他特意说出来?
“如小公子想要,我这就回家取来,赠予公子。”公输诚机敏的道。
“这可是你家传之物,你岂能轻易送人?”沈未白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公输诚苦笑摇头,“家传之物又如何?若无小恩公救我,我一死血脉尽断。留下那木匣,最终也只是无主之物。如今,我这条命都是小恩公的,区区木匣罢了,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况,如今公输家只剩我一个,我的决定也无人能反对。”
沈未白听着他这番话,心中叹道:这真是人间真实了!
“不急,等你养好伤,行动恢复了再说。”沈未白微微一笑,没有说接受,也没有说拒绝。
公输诚是聪明人,听懂了沈未白的意思,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但还是有些不安的提醒,“小恩公,我父亲既留下了那样一番话,若木匣中之物是不祥之物,公输诚宁可毁去,也不想连累小恩公。”
沈未白轻笑了一声,“一件死物,又怎会有祥祸正邪之分?”
公输诚一怔,一是无言。
但不得不说,小恩公的这句话,激发了他想要知道木匣中秘密的决心。哪怕,父亲警告过,若擅自打开,会招来杀身之祸。
“走吧。”沈未白对老鬼道。
老鬼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裘老所在的房间,“不等他了?”
“不等了。”沈未白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语气随意的道:“下次再来,自会有答案。”
说完,她便抬脚朝大门外走去。
公输诚站在原地恭送,老鬼急忙追了上去。
等出了门,走远了。老鬼才问,“你这丫头,不是说今日要得个结果吗?”
“结果已在我心中,他是否亲口说出,又有什么关系?”沈未白胸有成竹的道。
老鬼乐了,“你就这般有信心?”
沈未白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看裘老如今这个样子,她准备的大招也不必用来当筹码了。
不过,虽然当不成筹码,倒是可以当做礼物给裘老。
“你这丫头成了精,总是神神秘秘的。”老鬼嘟囔了一句。
沈未白听到了他的吐槽,嘴角却扬得更欢快,半点没有要改的意思。
老鬼无奈,也只能放弃心中那点好奇。
突然,他眸子一转,凑过去问,“对了,丫头你能猜到公输诚家中的木匣里,装着的是什么吗?”
沈未白转眸看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雀雀欲试。突然笑道:“等木匣拿过来,不是就知道了吗?”
“”老鬼被她这不按套路来的回答给弄得郁闷。
突然间就觉得这个丫头不那么可爱了。
看穿了老鬼心中所想的沈未白,心情极好。那木匣中最有可能藏着什么,其实她和老鬼猜的一样。
沈未白在柳茹的予怀院中换回了衣裳,带着如莲坐在了柳茹对面。
柳茹正在看书,她似乎很喜欢看书。在安亭伯府中,只要没事,她都是与书为伴,以至于她身上总会带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墨香味。
“回来了。”柳茹合上书抬眸看向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女孩,眸中笑意盈盈。
沈未白点头,“辛苦柳先生了。”
柳茹笑道:“我有什么辛苦的?”
沈未白道:“虽不曾劳累,但心中高悬,一样折磨心神,还是会疲惫的。”
柳茹这一次笑出了声,“你既知道如此,那便少出去几次。”
“这个”沈未白故作为难的表情。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