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白眸色动了动,反而淡定下来。“既如此,我们就安心在帐中待着,不要惹事。”
说完,她便又坐了回去。
沈未白取下腰间的酒壶,二话不说就空腹饮了一口。
星鸾来不及说什么,赶紧把给她准备的早膳给端上来。
就算出不去,该吃还是要吃的。
尤其是,每次她见到主子面不改色的喝酒,就担心主公的身体会被烈酒灼烧。
“主公,吃点东西吧。”星鸾准备的是归胡人常吃的馅饼。
既可以当干粮,又可以掰碎了,丢入羊汤、奶茶里煮着吃。
“嗯。”沈未白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丹井则一直站在帐篷的帘子旁,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她可没有忘记,她们三人可不是归胡人。
“过来坐,不用那么紧张。”沈未白抬眸看了一眼丹井。
丹井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也不会忤逆沈未白,所以还是坐在了沈未白旁边。
星鸾也一起坐着,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沈未白身边,手里都暗中握紧了藏于身上的武器。
若归胡士兵冲进来,她们拼死也要把主子安全保护出去!
看到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沈未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奸细。”
“”
丹井和星鸾一愣,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她们又不是齐国探子,更不受命于南卫朝廷,只是来归胡行商罢了,为何要怕?
“就怕这些归胡蛮人,不讲道理”星鸾小声嘀咕了句。
沈未白掰碎馅饼,塞入口中咀嚼了两下。“记住,无论你心中如何想,都要坦荡从容,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敲门。”
两人心中重复着沈未白的这句话,细细品味其中意思。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心中反复念了几遍后,竟然真的消减了两人心中的紧张。
“真的要打仗了吗?”其实,直到现在,丹井都还不太敢相信,战争就要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虽然是逃难去了瑶城,又被牙行买下,最后被沈未白买了回去。
但是,她逃难并非是因为战祸,而是因为灾荒。
所以,其实战争这个概念,离她一直很遥远。
尤其是,在进入北漠草原后,她所接触到的归胡人,虽也有凶恶野蛮之辈,但大多数都还是很热情好客的,与传说中的茹毛饮血完全不一样。
“大家都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打仗不可?”星鸾也嘟囔了句。
沈未白却带着看透一切的神情幽幽的说了句,“这,只是世间的进化规律罢了。”
进化?规律?
主子口中又冒出她们听不懂的词。
但观主子神情似乎也没有打算详细解释的样子,丹井和星鸾便知趣的没有追问。
“不过”沈未白双眸微微眯起,这突然一转的话音,立即引起了丹井和星鸾的注意。
不过什么?
沈未白回过神来,看到两人屏主呼吸的等待下,不由得失笑,“这一次归胡人的出兵实在是有些仓促和诡异了。”
仓促吗?
诡异吗?
丹井和星鸾相互对视了眼。
两人猜不透,但沈未白却嗅到了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
不过,归胡和大齐怎么打,又有什么阴谋,似乎都与她关系不大,她也难得去非太多精力去想。
如今,她唯一担心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归胡人今日出征,王庭中的运作是否会受到影响,这种影响会不会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起到阻碍?
“知道归胡出征带兵的是什么人吗?”沈未白突然问向丹井。
她是刚才唯一在外面的人,哪怕被驱赶回来,多少也会知晓一些她们在帐中不知道的事情。
“据说,是大王子。”丹井果然知晓。
她其实,也是听到昨日那些归胡妇人们说的。
前往神庙祈祷的人,她也只是遥遥看到一面。
她看到了从神庙中走出来的归胡祭司,念着一长串听不懂的晦涩密语,又做了一些看不懂的仪式,然后用手指占满了血,给那个跪在神庙前,身着华丽铠甲,魁梧高大的男子脸上画着鬼画符。
然后,就听到了身边的归胡妇女们说没想到这次出征的人会是汗王的大儿子。
这也幸亏是昨日,沈未白与这些归胡妇人打成一片,今日沈未白身边的丹井才能完美的混入这些归胡妇女之中。
“仪式似乎是不能让太多人靠近的,所以我也只看了个开头,就回来了。”丹井又说了句。
沈未白听完之后,沉默不语。
一个简简单单的打秋风,归胡的汗王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
又不是和大齐正面开战,这种打秋风的事,能有多少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