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9)
「检测到谢景澄的厌恶指数上升5%,已兑换为20点厌恶值,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能多苟活20天的杜沁然内心狂喜。
假设谢景澄背后长了眼睛,就会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又灼热了几分。
这哪里是病秧子啊!
分明是她的续命灵药!
杜沁然喜滋滋地推着谢景澄来到庭院中间。
六月底大暑将至,白日燥热,晚上却凉风拂面,十分惬意。
太尉府的园林讲究的便是一个藏字,幽深且有意境,假山连着汩汩泉水,美不胜收。
杜沁然四下打量了一圈:很好,有山有水,风水不错。
她开口道:“就这儿吧。”
谢景澄也环顾了眼周遭环境,阴沉沉地想:有山有水,她倒是给自己选了个好的葬身地。
“我们开始吧。”
杜沁然说罢,便往树下走去,拿出铲子挖了个浅浅的坑。
谢景澄推着轮椅跟上,袖刀刀柄攥进掌心。他微微抬起右手,正想动作时却见杜沁然转头看他。
“夫君,我们为蚊子哥在此地立个衣冠冢可好?”
谢景澄悄悄放下了手,在月色下弯唇微笑:“衣冠冢?”
皎洁的月光怜惜地铺洒在他的衣袍之上,清辉淡淡沾湿了他的眉眼。
他就这么垂眸凝她,唇角含笑,仿佛是人间烟火间的下凡月光。
那一刻,杜沁然怔怔望着他,一时间竟觉得心跳有些快。
唉,她果然很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她那前男友也是,谪仙般不食烟火的长相,皎洁如明月的气质,啧。
杜沁然很快回过神,害羞地抿了下唇:“是呀。因为我的不小心,断送了它的蚊生,我深感不安。既然蚊死不能复生,那我就为它立一个衣冠冢吧,希望它能瞑目。”
啊啊啊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蚊子!她的确是要立一个衣冠冢,又大又醒目的那种,杀鸡儆猴让所有蚊子都睁大眼睛好好看!
——瞧,想咬我是吗,这就是下场。
眼见谢景澄许久没说话,杜沁然疑惑问道:“夫君,不然你以为我出来干嘛?”
难道他发现她刻意把他拉出房门,给衣柜里那位仁兄逃跑的机会了?
谢景澄想到方才的猜测,难得地升起一丝不自然的感觉,轻咳一声挪开目光:“夜深露重,夫人当心着凉。”
他重新将袖刀收了回去,迎着杜沁然仍半信半疑的目光,嗓音清浅地叹气:“夫人,你这么善良可怎么办啊。”
谢景澄俨然是个很好的搭戏搭档。
有了他递的台词,杜沁然很自然地顺势发挥了下去。
她随意找了根棍子往土里一插,哀切地叹了口气:“蚊子兄你死的好惨啊!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蚊死两不知!”
她腆着脸把曹雪芹的《葬花吟》借来用了下。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沁然葬蚊,还得是她啊。
为了让谢景澄也有点参与感,杜沁然随口说道:“夫君,要不你为蚊子兄念一段佛经吧。”
一个时辰前才收割了一条人命的谢景澄听了,微微一笑:“听夫人的。”
于是,谢景澄念佛经,杜沁然假哭,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把蚊子兄的衣冠冢给立完了。
当晚回到婚房,真正令谢景澄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杜沁然眨了眨眼:“夫君,我们今晚......”
谢景澄轻吸了口气:“夫人,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杜沁然打断了。
杜沁然目光染上了浓浓的怜悯和疼惜,温婉地点了点头:“夫君,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谢景澄微顿:“哦?”
杜沁然作善解人意状:“你这身子骨,想必也不行,我们盖着被子聊聊天就好。”
不行?
谢景澄目光复杂,忍了又忍,最终别过脸去轻声叹息:“多谢夫人体恤。”
虽然达到了他的目的,但这话为何听起来如此怪异......
一晚相安无事。
翌日清晨,太尉府被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围了。
早已得知情况的杜沁然掩唇:“天呐,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泪盈盈地望向谢景澄:“夫君你放心,不论是抄家还是流放,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谢景澄温温柔柔地回应道:“夫人放心,为夫纵然不才,也定然不会让夫人受苦。”
杜沁然感动地轻轻点头,正要再搜刮几句土味情话时,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
林若寒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例行调查罢了。”
她身畔的谢韫礼也应了声,向杜沁然解释道:“昨日户部侍郎在婚宴上离奇死亡,这几日应当会行动不便,但过些时日便好了,舅母无需挂心。”
杜沁然想了想,而后更夸张地颤抖着转向谢景澄,挤出了两滴眼泪:“死亡?嘤,夫君,人家好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