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78)
暴躁老哥追她追得心累,眼见杜沁然不跑了,他也慢下了脚步,叉腰喘着粗气道:“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这是条单行路,杜沁然只有两个选择 —— 要么直面这位暴躁老哥杀出一条血路,要么闷头闯林太师的书房。
书房并未点灯,漆黑得仿若黑夜中野兽的巨口,正静静等待着它的猎物。
只等猎物踏入的那一刻,野兽的巨口顷刻间便会关上,将里头的人毫不留情地吃得渣都不剩。
暴躁老哥自然也发现了杜沁然的处境,嘲讽道:“书房可是太师府的禁地,凡是擅闯禁地者均会丧命。你现在跪下给爷爷我磕个头,兴许我还能饶了你。”
杜沁然却在心中哀嚎。
她这人向来没骨气,倒是不介意给他磕个头,就怕他发现了自己是太师府养女、太尉府谢夫人后,会不敢让她磕啊。
而且,她要是身份曝光,这脸往哪儿搁!
在面子和冒险间,杜沁然果断舍弃了前者。
她不再犹豫,立刻转身推开了书房门,蹭得一下溜了进去再紧紧关上了门。
书房门窗都紧闭,惨白的月光被窗户纸阻隔在外,门外还传来了暴躁老哥慌张的叫喊声。
“喂,你赶紧出来,你不要命了吗?!”
杜沁然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正均匀着呼吸时,却听得一片静谧的寂寥中,传来机关齿轮“咯咯”的轻微磨合声。
这一次,她分明没有碰到任何机关,桌案后头的山水屏风木板却再次向左缓移,露出了先前那间密室。
书房漆黑一片,密室走廊却沿壁点着幽幽油灯,微蓝的火光将其照亮,仿佛在无声地蛊惑着她一同坠入深渊。
杜沁然脚下不受控般一步步走到密室入口,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紧张得像是要不安分地跳出胸腔。
她牙齿打着颤,迈出脚缓步走下一个个楼梯,底下迎接她的是单向右边拐角。
里头似乎关着什么东西,可能是野兽,可能是人。
听到一门之隔传来脚步声后,祂开始暴动起来,铁链摩擦冷石地面的声音分外瘆得慌。
身后分明已经没了追赶的人,杜沁然却仍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生物驱使着,捏着她的脖颈不让她回头。
杜沁然心知自己已经到了这一步,唯有继续走下去。
左右她已经闯了这密室,林太师想必不久之后也会发觉,到时候就算她说自己只是在门口兜了圈就回去了又有谁信?
还不如走进去,窥破这太师府藏得最深的秘密,兴许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杜沁然双手缓慢地举起,贴在薄薄铁门上,冰凉的温度毫不留情地迅速攀上她温暖的手腕,透过皮肤钳制着跳动的脉搏。
杜沁然深深吸了口气,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手下猛得使劲。
嘎吱一声,铁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了。
入眼处是个狭隘又压抑的空间,四面石壁阴凉可怖,墙上还渗着森然的猩红血意,令人遍体生寒。
粗重的玄铁链牢牢镶进石壁内,而另一头的枷锁正紧紧地扣着另一人的手腕与脚踝,甚至已经嵌入了皮肉。
杜沁然目光呆呆地看着那人宽大冷白的脚掌,干涸的血迹条条遍布,恐怖中又透着一丝妖艳,像是被腐烂骨血滋养着开出的靡丽花束。
她目光一路上移,眼前人身上的白衣被鞭打得破烂,勉强可覆.体,裸/露的皮肤没一处是完好的。
他乌发凌乱,听到动静后缓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堪称鬼斧神雕的俊美容颜,眼皮窄薄却眼尾上勾,细小的泪痣动人心魄。
极度勾人的长相,如此狼狈都无损他的美貌。
他眼眸猩红带着浓浓的恨意,触及杜沁然时后,久未沾水的嗓音嘶哑发干:“你是何人?”
杜沁然眼神死死盯着他腰间别着的那半块羊脂白玉玉佩,觉得隐约有些熟悉。
羊脂玉名贵,温润光华流转,寻常人都不愿让匠气污了这材料,更别提损坏它了。
这个男子佩戴的玉佩却只有半块,不像是磨损,倒像是某种信物。
此时,先前华贵妃曾与她说的话倏然再次在脑海中萦绕,那么清晰,却让她的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了。
“你还记得幼年常与你作伴的凌哥哥吗?”
“你幼年时一口一个‘凌哥哥’叫得欢快,说日后要成为言夫人。”
“还送了他半块鸳鸯玉佩做嫁妆。”
鸳鸯玉佩!!!
杜沁然猛得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位狼狈不堪的俊美男子,脱口而出:
“言凌?你是言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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