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65)
杵子誓要将药材完完全全、一点不漏地碾得破碎,动作温柔又磨人,漫长地折磨着它。
这一刻,药材的命运被高高在上的杵子掌控着。杵子想撬开它坚硬的壳,迫使他露出最不堪的一面,似是要从散发着清幽药草香的被掌控者口中,逼其溢出一丝最微弱细碎的呻.吟。
如月光般圣洁的谢景澄被她磨得十分痛苦,隐忍地阖眸,眉心微蹙着仰头,如贝母般的齿轻咬了下唇,为薄红的唇沾上莹润光泽,泄出几声急促的轻喘。
他整片大腿都被压得酸麻,竟还带着噬骨的痒意,直钻心底。
尽管极力压抑,再开口时谢景澄嗓音里仍然带颤:“夫人,你可否先起身片刻?”
杜沁然杏眸亮晶晶看着他,不解地娇声道:“夫君,人家只是想多和你亲热亲热。”
谢景澄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晓得,只是夫人伤口未愈,如此动作恐怕会再次裂开。”
杜沁然撅了撅嘴,垂下眼委屈巴巴:“好叭。”
随后依依不舍地下了他的膝头,期间还慢吞吞地再次磨了下他的麻筋。
谢景澄又是一声闷哼,极力掩饰着,伸手去扶她,却故作不经意地手微微一滑。
杜沁然原本正演着一个柔弱到无法自理的病人,不料谢景澄突然撤了力道,身子一歪便径直往地上摔去。
她屁股着地,整个人都摔蒙了好几秒,还没反应过来前,生.理泪水已蓄在眼眶,欲坠不坠。
她泪眼婆娑地仰头望向谢景澄:“夫君......”
谢景澄满脸歉疚,比她方才“不小心”摔她怀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夫人,这实属意外,你应当能谅解我的吧?”
杜沁然:报复,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说好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谢景澄这小肚鸡肠的家伙怎么连十年都等不及!
她虚伪地掐着嗓音:“我怎么会怪罪夫君呢,我只会心疼你。”
谢景澄顺势将她扶起,从容微笑:“夫人果真蕙质兰心。”
两人假惺惺地互相说着客套话,内心却俨然是另一副模样。
杜沁然忆起谢景澄方才的神情,已然从中窥见端倪,知晓他的双腿必然有知觉。
她呵呵冷笑:装了十几年残废,他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只是...... 谢景澄分明是太尉府的贵公子,又为何要装残废?
这可是会葬送仕途的啊!
谢景澄想起杜沁然方才跌落地上时下意识地摸上腰间,仿佛要扯出软鞭的动作,分明便是那日高墙上的女子。
只是,他本以为那名黑衣女子会是千雪楼楼主,谁知后来交手时,她竟处处拦着他,竟像是要救下阿里乌一般。
如若是来人是千雪楼楼主,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令阿里乌命丧于巷角,她万万不可能拦住自己。
那黑衣女子,也就是他的夫人,如此护着阿里乌,倒像是与他站在对立阵营。
她万万不可能是千雪楼楼主。
可是,她曾身为太师府之女,又缘何习得一身武?
脉象又为何如此古怪?
此时此刻,二人心头都浮现出了同一个问题:
她/他到底是谁?
他们二人心思都百转千回,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分毫。
谢景澄俨然是个三好丈夫,搀扶着自己受伤的柔弱夫人重新上榻。
而杜沁然也是个三好夫人,非常体恤自己的病弱丈夫,辛苦得额上冒冷汗却仍未把重量依附在谢景澄身上,并未让他太吃力。
夫妇俩一病一伤,竟有几分相互扶持的温馨感。
只是下一秒,这假象便轰然坍塌。
当谢景澄拉过枕头时,一个物件从床榻掉落在脚案,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闷响。
两人同时垂眸,看清那个物什时却均是心中一紧。
袖刀,又是袖刀!
杜沁然心中大乱,这才想起她当时从千雪楼把玉修罗的刀薅回来后,依稀的确是塞在了枕头底下来着。
可她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为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却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刀?
还是把做工如此巧夺天工,一看就并非俗物的刀?
与此同时,谢景澄也眼皮一跳。
那天刺杀失败后,杜沁然受伤了,他急急忙忙赶着送她回府,从阎王府里抢人,压根记不起自己把卸下的袖刀放哪儿了。
似乎...... 就是往枕头低下随手放了来着?
可他该如何解释,他身为一个咳嗽不断的孱弱体虚病秧子,竟有一把刀?
还是把做工如此惊为天人,一看就不可多得的刀?
两人同时在心底祈祷:希望她/他不认识这是玉修罗的刀。
而后齐声开口:
“夫君,我可以解释!”
“夫人,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