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诡泣+番外(141)
这倒不见得是挑衅,只是位说话较直的前辈罢了,薛骆迁也没有那么小气,恭恭敬敬垂手一礼:“前辈。”
谁知寻忧更蹙眉:“学那些个虚礼作甚?你那又是何物?”
薛骆迁举起剑给他看:“剑。”
“当年洒家输给你,逢山的功劳最大,今日你想用那物什来接洒家‘一刹’的威力?”
薛骆迁轻轻抬剑:“晚辈试试便知。”
寻忧哈哈笑了两声,举起禅杖:“好,算你有种。今日叫洒家一雪前耻罢!”
二人这才交上手。一刹重若千担,在寻忧手中却轻如蝉翼,挥动灵活,攻势迅猛,渐渐有了加快之势。
薛骆迁的武学之才在精细,十八般武艺之中剑术最强,而剑术极为讲究技巧,所谓剑走轻盈,刀行厚重,他的剑招化有形为无形,张力为收力,对于最强的剑客来说,手握一支树枝,都可横扫天下。
不过他也深知,即便自己再有天赋,二十一岁赢得了武林盟主,也不是天下最强的剑客。
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在他心目中是他爹,薛落思。
从逢山剑就可以看出差距。他用它,平时练剑也便罢了,像如今这般全力催动,必要剑身饮足自身之精血,方可勉力举起催动,否则,此剑本身并不受他的完全控制。
他从未见过鬼泣,逢山在手倒也没有过失误,可正如他爹去世时对他说的一样:此剑当封。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本身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在脱离逢山的光环之后。
第74章 遇冲突兄弟阋墙
“喝——”寻忧跳起,禅杖重重地朝薛骆迁砸下来,薛骆迁选择躲避而非迎击,原因也很简单,若方才那一击砸在沐晨剑身上,此剑必毁。
禅杖插|入地面,寻忧拔|出来,再抡过去,薛骆迁脚尖点在一刹上,沐晨剑挥动,刺向寻忧的手。
寻忧放开一刹,剑尖“叮”的一声横上禅杖,薛骆迁又反手一挥,剑光诈现,从寻忧的光脑袋上闪过。
“好!!!”
下边众人看得热火朝天,北冥晏目不转睛,生怕寻忧会出什么问题,可见这和尚一会儿大叫,一会儿又大笑,形容一切正常,又忧心没有动作,西厂的事没有解法。
二人越打越快,招式也越来越猛,寻忧势头正盛,但十下有八|九下都锤在了地面,剩下那一下总会被薛骆迁的剑给化解。
对和尚来说,这小子就像一只黑色的鸟,翻飞灵巧,渐渐地叫他感觉吃力了起来。
霍连城啧啧道:“这哪里是和尚?那又哪里是禅杖?”
“唉……”
“怎么?怕你的宝贝孙子打不过?”
薛尧衫道:“我是替你发愁啊。瞧那秃驴,把你家的台子都砸成什么模样了?修缮不要钱啊?”
“……?!”说得也是啊!!霍连城瞪大眼睛。
“至于比武嘛,你这个老不死的大可放心,两年前小骆迁就已经胜了我。”
霍连城看薛骆迁的眼神立马变了。
薛尧衫是什么人物?即便老了,也还是中原武林的旗帜啊。
“算你运气好!你家连着几个小子,个顶个的争气,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你家是不是风水好?真的,你是不是偷偷挪过祖坟?有改命的好法子你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吝啬,赶紧告诉我!”
薛尧衫郁闷道:“下一代恐怕就没这个福气了……”啊不对,是压根就没有下一代了,呜呜呜。
场中人打得愈发激烈,霍连城似乎看进去了,没空细想这话的意思,敷衍道:“别这么丧嘛!一代更比一代强!一浪更比一浪高!”
薛尧衫看着场下那极快移动翻飞的黑色身影,自言自语道:“罢了,这孩子的苦也是吃够了的。”
由着他吧。顺心意吧。不要像他爹那般就足够了。
这场比试,打了很久。
当薛骆迁拿剑指着寻忧和尚的喉头时,日头已经逐渐升起,他也已是大汗淋漓,喘气不止。
和尚半跪在面前,心服口服:“洒家……输了!”
“……承让。”薛骆迁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
看台上的人们如梦方醒,由稀稀落落的掌声开始,到雷霆之势,北冥晏瞬间便被淹没在人潮声中。
薛骆迁收剑,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即便人再多,声再乱,薛骆迁总是能一眼找到他。
他这边是姬家,倒没有太过混乱,也离薛骆迁不远,他便悄悄挥了挥手。对方点点头,转身下场。
直到后面两场结束,人们对于方才那一战的热度才慢慢减弱。
北冥晏最关心这个:“寻忧大师还好吗?”
“祖父派人看着他,暂时无事。”薛骆迁坐在他身旁,额发被打湿,气息刚平稳不久,衣衫与发丝均有些凌乱,那张脸却无端地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