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3)
她指着树林下方太庙所在方位:“你们没听周大人说吗?此人特意选在太庙祭祀时发难,便是想伪装成太庙鬼魅,妖言惑众,因而典礼前一夜,他最有可能做手脚。此地临近太庙,自然也最有可能逮到那人。”
李若行事张扬,有人看不惯她,便冷笑道:“你就如此笃定那人是人?若真是鬼呢?”
李若柳眉一竖,开口却是大义凛然:“陛下和朝臣殚精竭虑,除今年逆贼作乱外,天下何人不说我大楚海晏河清?便是有鬼魅,也必然不是太庙英灵,只是有心之人捕风捉影,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人作恶罢了,这位公子这样说,是觉得如今天下灾殃四起,心有不平吗?”
那人脸色一变,自然不可能接的下这样的高帽,其他人也有心调停,才没吵起来。
但风过之后,却有数人窃窃私语。
旁边一位小姐犹豫:“天都这样晚了,他还会来吗?”
之前说话的那位公子看不惯李若如此霸道专行,必要拆台,当即冷哼一声:“莫不是看我们人多,径直逃了。”
周遭有李若提到的那位锦衣卫周大人手下办差,闻言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陪这些公子千金玩笑了。
没想到却有多人附和:“我听旁人道,鬼都是不与寺庙等地冲撞的。别说此地是云台寺,就我们这么多人在,即便他是厉鬼,又如何敢现身?”
“前几日沙弥撞到也只是孤身一人啊,他想必是真害怕不敢来了。”
秦疏低头轻轻咳嗽,看见地上树影一定,轻轻莞尔。
嘈杂话语,远近风声,倏地一静。
这天色本就是刚好,微暗中又从树影中透出一点苍穹墨蓝色的天光来,他们在这等了一会儿,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也至少是漆黑了。
但他们不约而同寂静下来的一瞬间,竟有一阵风,将众人提着的七八盏灯,都给吹熄了。
周围却大亮。
胆子小的还未来得及尖叫,便见瞳孔前一阵影掠过,树影之中便有一道人影缓慢成形。
与此同时的,是秦疏微亮的瞳孔,慢慢地暗下来。她轻轻吸气,掐着掌心让自己清醒一些。
.......马甲到了。
李若原本是为书房中父亲与门客那一番话而来,她也相信了此事绝对是那逆贼故意为之,却没想到,会有人如此轻巧地从虚空之中走出。
云台寺多树,但更多是竹,这一片临山,竹就更多了,从叶片缝隙间可清晰看到下方巍峨耸立的太庙,可见群山环抱的穹宇。
可那人,周身泛着淡淡的荧光,似乎有什么没有温度的火,一刻不停地灼烧着他的魂体,灼烧着他无风自动的衣角,也灼烧着他趋于莹白,几乎不像活人的,清雅的面容。
墨色发丝在他身后涌动,不用人执的伞,漂浮着悬在他头顶。
而他玄衣大氅,身若修竹,深邃瞳眸在圆月映照下空明若琉璃,却又不是毫无情绪的冰冷,带着一点仿若还活着的气息似的,轻轻敛下眉眼。
他脚步向前一踏,轻轻一声,仿佛竹叶落在水潭表面。
众人惊醒,几乎本能地想要退后,但人人推搡之间,反而先听到了锦衣卫的厉声:“来人!”
唰唰唰刀光现身,本想休息的锦衣卫严阵以待:“此处乃太庙禁地,非许不得入,将他拿下!”
公子小姐们这才回神,紧张不已,但被锦衣卫包围着保护起来,也退无可退,只能一边紧张地退后,一边震撼:竟真有这样一个人物!他是人是鬼?
是有人助他登山,他才可踏空而来,还是,他们所听的传言是真的,太庙真的有魂,活了?!
锦衣卫反而更加警惕,一帮人去抓他,另一袭人却想借着这时机去看那竹林中是否有什么机关,可是靠近后便堪堪止住,脸色难看地大喊:“是空的!”
难道他真轻飘而来?
秦疏手指微动,因为疲累轻轻往紫鸢身上靠了靠。
抓人的锦衣卫也十分惊愕,但很快咬牙,刀挥得更快,但那人避也不避,眼见要血刃当场,似乎又起了一阵雪——
男子大氅和玄衣,墨发和眉眼都是轻轻动了动,没有管穿过他,毫无阻碍的刀。
而是问:“是你?”
早因推搡而跌倒在地的小沙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慌忙摇头退后。他担心这是厉鬼,要将他拖入黄泉地狱。
鬼好像认错了人,没有管几十人煞白的脸,也没有管他透明身影中飘落的竹叶,只是说:“上次你问我是何人。”
见鬼之前叫得最厉害的公子抖如筛糠,面若白纸。李若却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找那个见到他后疯言疯语的小沙弥,他认错了人。
沙弥也不敢否认,只是颤抖着,几乎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