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88)
澹台岳爱重幼弟,他便让幼弟转世重新为人。
那孩子死在他之前,没什么大功德,却因为他重又投身在澹台岳这个富贵之人家中,他可因着一张与澹台衡相似的脸长命百岁,澹台衡却已再也不可能转生为人了。
“他。”楚帝几乎呕出血来,但还是使劲掰着桌沿,艰涩问:“他什么时候。”
回来。
其实他想问的是,他还能不能回来。
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也竟然会有寻常人的胆怯,和谨慎。可秦疏回答不了他。她如何回答得了他?
“即便能回,方相恐怕也不会允许。”秦疏侧身:“青衣阎罗,最为护短。”
楚朝所为很明显,并不能使她破格让至交秦储再冒一次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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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不要去◎
其实这些日子楚文灼也不过模糊地梦到过他几回。这一回却是着华贵的外袍, 猛地拽开丝质的帘幕,从透不过气的安乐王府邸里,一路奔至城门。
他就在那高台上,握着那降旨, 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此刻衣袖翻飞, 灌满了风, 便是要驾鹤而去的谪仙。
听到马蹄声,他回过身来。
公子衡没有束发带冠, 大氅掩着龙纹暗淡的玄衣华袍, 垂着眼睫去看城墙上的百姓。
骏马不听喝止,将他带到人群里, 挤挤攘攘,将楚文灼几乎拽下马来。
他被迫被人群拽住,在里面看到很多张脸。是陈家田垅上的农户,逃过海贼劫掠的渔民, 还有当年侥幸逃过屠城, 如今也该子孙满堂的百姓。
他们伸出手来,却不是为了将他拽下,而是哭号, 喊:“殿下不要去啊!”
贵为楚帝的楚文灼在人群中,浑身僵硬血液倒流,可脑袋一声轰鸣,还是明白。也许百年来只是为这一瞬。
也许公子衡等了百年, 等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贪图使巫蛊之术起效赏赐的黄门。更有可能的是他连一个心怀叵测的黄门都没等到。
殉国百年, 依然孤身一人。
在他身边的只有挚友。可挚友也离世。
楚帝哪有什么心神去分辨百姓对他是爱, 还是恨呢, 可是在这么多双手里, 在这么多劝他不要去的人里,也该有他一个。
于是他也咬紧牙关,竭力不让雪落进眼里融化作水:“子衡!不要去!”他想他见到他快百余日,其实每每想起秦亡时也只有这一句。
不要去。
他不去了秦便不会亡吗?不会。安民军又会放过他吗?更不会。可至少这不是公子衡自己走上的路,至少在见到那把染了虞宋鲜血的短剑前,他不曾想着,虽万死难赎也。
天下罪孽,怎么能只戮一人。
但是百姓浩浩汤汤,城内的百姓不复对安民军的热烈相迎,他们面色痛恨,咬牙切齿,大骂他们屠戮北卫军。
他们也不肯箪食壶浆笑脸直对,只拿石头剩菜,最肮脏的瓦砾摔出去,卢万达气得面色铁青,白雪化在铠甲上,他拔剑厉声:“贱民!”
安民军气势汹汹,各个怒火盈胸。
楚文灼却见到百姓却像是比他们更知道安民军的可恨,唾着唾沫也要将门给抵死。
楚文灼从人流中分出来,看到他们手把手传递瓦罐农器,一个个面色凶狠要和安民军拼命,有大臣官帽都戴不稳跑到城门下,一下子跪在雪里,高声:
“安乐王已弃城而逃,京城守备不足,殿下,唯有弃城可从长计议啊!”
其他臣子也跪在了雪地上,一个:两个三个,在城楼上看去,跪下的却不止是官,还有民。
他们心里知道城破了他们不一定有活路,可还是希望澹台衡在侍从护送下逃出来了去。他们女的命或许会葬送在这里,可殿下在,秦民有万年回复之机。总有子孙能替他们得见大好河山。
可是澹台衡只轻轻侧过身。
他们的储君还那样年轻,其实擅武,只是鲜少对人动手,禁卫军蜿蜒上城墙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看着禁卫军接过殿下手里的降旨,换了弓。
那如满月张开的弓弦,就好似青竹在暴雪中不弯的风骨,一片铮然,赫赫风响中,猛地破空!
——扎中了闪避不及的卢万达。
百姓们倏地沸腾起来,垂垂老矣的云京,于一瞬间好像抹去身上阴晦沉重的雾气,天光破日,澹台衡握着弓,却踉跄了一下,然后猛地吐出血来。
便有一声凄厉的,引起数声凄厉的哭声:“殿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