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80)
就好比现在,北狄出动的只是一小支骑兵。但虞宋目如鹰隼,长缨枪横在右手,随马匹飞驰疾速掠过飞沙,便狠狠将一人手臂斩去!
北狄人的战马都是骏马,久经沙场,也被这酷厉惊到扬蹄反逃,霎时间军心大乱,她只冷声:“后方还有旗帜!”
她又斩下一人:“这不是小股偷袭,而是大军拔营!”众人心头顿时一凛。
有跟着东西两城军来的兵士憋了一口气,快速追上后忍不住道:“北狄退缩日久,这样的偷袭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怎么她便笃定那旗帜是大军拔营?”
说不准是调虎离山呢。
若是真这么容易遇上敌军大部队迁徙,他们也不至在此苦候这数个月了。
西城军只横他一眼,快马跟上作战越发骁勇的东城军,那兵士气得几乎勒马,身旁却陡然横来一柄长剑。
却见是个怪人,骑着匹青色骏马,并未加鞍与马凳,不似战场上之人。偏偏又挟血带锋,剑光凛冽得刺眼。
最诡异的是头上竟还有个青色斗笠!身上穿着的青瓷素花纹衣衫随风扬起,不似个将军,倒似个剑客。
兵士还盯着,却听得她冷冽嗓音冷然道:“江南酷旱,东西两城军却不去赈灾,驻守在这偏远之地是为什么?”
这话毫不客气,简直直白透露出两字:蠢货。
前方柳峡也心中微紧,追上虞宋高声:“海贼未平,又生灾异,北狄这是以弱示人,想以此深入我西北腹地,而后——”
虞宋反手握剑,直劈两人,撕裂之声震痛众人耳膜:“而后代替北军,直入京城。”
北军,便是如今守住北疆之军。
楚帝能看穿北狄图谋,调兵守在这里,算不得短视,然而他还想引海贼北上,此处的兵力必然不会使拦截北狄这事完成得游刃有余。
若方颐能与虞宋汇合,交换眼神时必然能心有灵犀地得出同一句话。
昔日所言。盖主之功,今可取矣。
两军交汇!曾经楚军对上北狄,最畏惧的便是那横冲直撞的北狄骑兵,步兵畏惧,即便是骑兵自己也畏惧。可虞宋不止武高盖世,作战谋划有名将之才,更通骑兵训练。
马蹬改进,马鞍加固,及持剑骑射,这女子无所不通。一时之间简直是整个北军当中第一神勇者。
而之前那兵士未接触,却屡听东西两城军有奇功,自然不服。他不知这奇功都是虞宋善指能战换来的。
待一支先锋骑兵真将那做诱饵的北狄小股部队冲散,一鼓作气,杀入来不及转移的北狄大军,他们才目瞪口呆。
北狄亦惊恐非常,有懂北狄话的军士甚至听见他们大呼:楚勘破了天机了!
他们几次卜请神明赐福,才定下这次转移,没料到不过半日,便被轻松追上!
军心一溃,对上楚朝便是即败即走。
青衣剑客也追上虞宋,与她并肩策马,似是天上将星,然而被风吹开斗笠面纱的那张脸,却更似人间辅相。
握仅次人皇权柄者,不止在朝堂上能言善断,于京城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并不是一句虚言:“他们负有辎重,以火攻!”
天将雨。
可在方颐这一声令下,虞宋带头将抹油火把投掷于北狄军中后,这连片的荒原便烧成光秃的沙漠,甚至连这时机也算好——
蔚原喃喃:“是北狄。”
她们将火放在了北狄之地,甚至连楚牧民边界,都分毫未损。青衣剑客助虞宋收拾残局,酣战正烈,火势更旺,她嗓音仍不疾不徐:
“北狄人烧杀抢掠,焚其地,他们才会退却。”
虞宋握着缰绳,将面前数人掀翻,要收回红缨枪时才发现手掌透明,就这一瞬,方颐替她挡下一招,而后扬起马鞭,送她马离开战场:
“不想死便会回营!”
蔚原本能跟上,听见这话,面色一白看向虞宋。他不曾闻亡魂亦有死。
从来身先士卒的将军却勒马一顿,回望楚朝碾过北狄土地,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蔚原甚至追不上,只能在身后喊:
“将军!”
方颐与柳峡带着浑身是血和烧伤的北狄俘虏回了军营,其他营的将领原本是欲迎上来解释适才为何没能出兵,被这两人无视。
方颐衣袖飞扬,一把摘了青色斗笠,墨色发丝在风沙中散开,不及她掀开营帐的速度快——
虞宋坐在那里,半边身体染血,插满箭头。
可今日交战分明没有箭雨。于是蔚原懂了。这是她死时之像。
“殿下魂体破损时,亦见凌迟肌理分离。”
所以越虚弱,越是接近死时状态,甚至真有可能再“死”。
蔚原忽然觉得惶恐,可被营帐帘幕隔绝在外。营外有人喊:“东城军主将弃阵而逃,形容有异,莫非是叛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