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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58)

作者:施釉 阅读记录

那时她说富贵非吾愿。既然兴秦不是虞宋澹台衡的本愿,那是什么呢?

楚之君臣泪流满面。

秦疏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大火。

对巫蛊与秦,马甲与秦的完全切割,是必然的。吴史并没有写巫蛊之术如何根除,然而储君因巫蛊而死甚至囚禁百年,商陵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巫蛊之术的记载,是不可能的。

而且商陵商君与她描述的军师形象不符也给她敲响了警钟,那就是秦的形象太正面了。

虽然她一开始设计马甲背景,依托吴“上行下效吴由此亡”的史实来编造过去时,就已做好,将马甲塑造成竭尽全力仍不能救亡形象的准备。

但楚帝信任已经快到了临界值,秦的不可救药还没有体现。

这是不够充分的。没有可依托的,让楚帝足够信赖的理由,群臣乃至白云教自然不可能接纳一个前朝亡魂的身份。接纳他绝不背叛,绝不弄权。

她要做的就是我退楚进。要我自己都对我亡魂的身份产生了厌恶,要楚自己都相信遇到的亡魂绝不可能重蹈覆辙,就只能这么做。

好在,她一开始铺垫的细节足够多,足够可信,足够让楚之朝臣看不到史实,也轻易能相信,他们至于如此。

此计不是针对白云教而设,对白云教的教众却有奇效。

白云教说楚有被神鬼之说贻误战机的过去,那就给秦一个更狠的过去。楚害怕神鬼之说再度占据朝堂,那就让秦更害怕。

甚至,让马甲永生都在巫蛊之术的禁锢里。还有什么比自己设计因献祭,来肃清巫蛊之风,更让人刻骨铭心呢?

还有什么比以身死换取巫蛊之术消亡让群臣更加相信,他与寻常妖鬼绝非同道之人?

他温和,却并不惜命。他也有酷厉手段,只是从不对旁人。

“秦的古文传说天降旱火,必有异灾。”澹台衡在庭院中看着不远处左相府邸被烧毁后的袅袅黑烟,抬首却见雪轻柔地落下来:“京城却落雪了。”

其实灾异不灾异,与神鬼根本无关,早有许多实例,百姓却充耳不闻不是吗?他们只信皇权。

慕容申闭目落泪,跪在他面前,怎么都不肯起来。和庭竹不同,他不劝了,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了。

将士们推推搡搡,澹台岳仅有的几十名侍卫拉扯着宽大的龙袍进来,想让他即刻即位,有人阴阳怪气说安民军快到了,马上陛下就可以接旨出门认降了。

澹台衡只望他们一眼。他看得仔细,却好像不是在看他们,是在看他们的子孙,看日后千秋万代。身为一个废储,一个死时的傀儡,替罪羊,他已经尽力了。

秦的积弊没有被完全扫空,可朝堂只剩一个空架子,若是日后王朝有能,迟早能革新除弊,建立起一个安和的朝代。到那时再无遗恨。

他起身。

玄色龙袍上没有五爪金龙,侍卫冷硬说那是因为天降天谴,陛下自觉失责,实际上是澹台岳连件龙袍都拿不出来了,私库被他掏空了,他也不欲这个不讨他欢心的嫡子走得那样风光。

澹台衡只说:“这样也好。”

他敛下眼睫:“玄色遮血。”他不欲吓到旁人。

厉帝在城外被凌迟之消息传回城内,被遣散的仆从面色发抖,难掩惊惶地看向那高高皇城,那里还有一个人没有死,那么死的会是谁呢?

慕容申大哭失声,最后为全忠义,自刎而死。

死时一个侍从哆哆嗦嗦地蜷缩在门背后,手指发抖地想要写信给安民军递信。

虞宋每周写信予澹台衡告知动向,其实行踪不亦泄露,可此人在军中做过伙夫,熟知地形,加上慕容先生常在书房中看着行军图沉思,他为谋权势,就特意透露了消息。

北卫军与北狄将有一战。

北卫军行军日久,恐只有一战之力。

北卫军主将虞宋力敌千钧,要成大计,必杀之。

北卫军阵亡,朝野不知真相,以为北狄强盛,公子衡忧心成疾,呕血难继。

左相绝,秦灭矣。

这一字一句,成了虞宋北卫军,以及澹台衡与亡秦的催命符。

方颐早知道自己要死,这不要紧。

可亡秦实在难以为续,她知,所以死前问他所愿什么。其实也不过是很简单的几个字。

慕容申死后安民军踏入京城,虽不伤平民作风却依然酷厉,直接拔剑杀了那个叛徒。头颅滚落下来。

一战之中,风声鹤唳家家门户紧闭。血一路从漠北流到城门前的行刑台,再流到焚毁的左相府邸,及慕容申家中。

死的只有几个蠢人而已。

“死后,百难全消。”这是他所愿。

秦死,妖灭。他们没有以后了。

可是秦与秦之万民改朝换代,不受巫蛊之术捆缚,却有很好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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