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5)
其他人也在议论孤魂之事,何躬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神鬼之说,还是朝廷来定。
阁臣不信,那些公子小姐也不信,楚帝到了山脚下,意欲开路回宫时,却掀起车架帘幕,问身边的魏骆:“钱照何在?”
钱照立刻上前,拱手:“陛下。”
楚文灼面上一片淡然:“朕听闻你养了一行飞隼。”钱照不敢抬头,恭谨等待陛下吩咐。车帘落下去了:“便令他们在云台寺与你的锦衣卫之间来回,看看此人,究竟还需不需要那八十一盏海灯。”
钱照:“是。”
回京路途平坦,宽敞马车上,秦疏捏着棋子,在和马甲研究棋谱上的残局如何破解,“不能跟回京城,香火便容易淡了。”
对面坐着的残魂嗓音徐徐,实则只有秦疏能听到她的声音:“若是朝廷将海患顺利解决呢?那云台寺的海灯便成了无可无不可之物,钱照远在京城,属下也不会悉心照料了。”
供奉倒不会因为海灯灭了而消失,只是马甲这魂体的维持时间终究有限。
秦疏权当在梳理心绪,马甲不急,她也不急,只是担忧事有变故,是人之常情罢了:“是不便,但孤魂一上来便跟来京城,便太明显了。”她要保本体,首先在云台寺同时出现这一关联,就必须切割开,其次要将楚文灼虚待前席,躬身来问的偶尔召见关系,转变为长久的,牢靠的,甚至是非马甲不可的坚定牵绊。
就如同那八十一盏海灯。若钱照真添补了,楚帝不就知道能借海灯拿捏她了?
还有公子小姐,群臣百姓不明不知之事,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弊端。
最大的弊端是,作为古代王朝的浮萍,不得这世间最大的权柄,不叫万人之上的帝王承认,她就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得到供奉。
但她的马甲出现得太巧了,楚文灼不可能不怀疑,而一旦她目的表露,这怀疑就可能变成索命的刀剑。人间帝王,所供给的灵气和杀机也可都是人间最上乘的。她暂时不能消解这怀疑,便只能让马甲变得有用,且楚帝只有马甲可用。
海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只差人推楚帝一把。
马甲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疏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是太慢了。”
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会用前朝亡魂身份剑走偏锋。
秦疏莞尔,声音轻柔:“无碍。秦家也快到了。”
秦家是累朝的勋贵,秦父也是标准的武夫,可是他的夫人,曾经的首辅顾让此女顾青莲,乃是才女,她的兄长也曾进士及第,有状元之才,因而他们家中藏书,乃是群臣及翰林学士所不能及。景泰中宫中重修大典,甚至有黄门接宫中旨意,来秦家寻顾青莲旧日典籍。
因而庞德安找到这里来,实在是十分合理,他也十分惭愧:“此事麻烦秦将军了。”
“陛下命我熟读前朝典籍,可是我曾记叉手礼于前朝书卷中提及,回去遍阅群书,却不能得。”他为寻找那孤魂出处,已通宵达旦好几日,还是未有收获,若非同僚提醒,他也找不到秦家来。
孤魂之事秦父尚且不知,闻言自然也是客气:“既是皇命,庞学士自去寻便是。”
紫鸢才扶小姐下了马车,便见庞德安的马车停在府邸门口,他的下人与门房也一同奏报,紫鸢便觉无比奇怪:“好好的,怎么来借书了?”
秦疏不说话,马甲却在旁作为嘴替轻声,用的却不是借:“终于来取了。”
等紫鸢进院后,秦疏才道:“劳你寻了一夜显眼又难寻,唯有那书有记载的叉手礼,辛苦。”
马甲轻轻摇头。
一面之词终究难信,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坚信澹台衡的秦朝,在史书上无有痕迹,却又处处是痕迹。
午后庞德安进宫面圣,翰林学士面圣本是寻常,可陛下又不是黄口小儿,如今也无需他们每日讲经,因而楚文灼垂眸看着下首绯色衣袍之人时,君臣都心知肚明,今日这面见意味着什么。
楚文灼眸光意味不明:“说。”
庞德安叙述经过,他未将书带来,但却奉上了亲笔抄录的典籍记载:“回陛下。史书上的确未有前朝为秦,也未有以澹台为国姓着。不止百年间未有,一百五十年前,澹台与秦也无从求索。臣又索引旁史,也未见澹台臣民篡位之载。”
楚帝擦着手,喜怒未辨。
“但是,”庞文德稍稍抬起手,“那日臣应钱大人之要,与那孤魂对坐时,见他礼数有一处与我朝有异。”
这一点楚文灼是知道的,那孤魂不卑不亢,提起风化景物,也曾说,百年来未有改变。
“那便是叉手礼,此礼一百年前于王公贵族之中曾十分流行,周大人所提公子衡也处于此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