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13)
商先灭秦,楚再灭商,但血脉绵延至此世者,都是商与楚民。
秦与他们,本是世仇。也就是说,她如今立在曾与她对峙作战的敌人所筑朝堂之上,看他们四海之内,好景升平。
蔚文山忽然明白为何那人说虞宋面对楚帝不假辞色。
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人望着京城繁华,淡漠道:
“你们所点,自然有效。”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叛徒◎
蔚家旧部在东城军北营, 说失势,真是抬举蔚家了,实则冷清寥落之景连蔚家自己人都不忍细看。
虞宋下马车时,只见漫天风沙扬起, 南边有大营, 却并非这一支队伍所有, 所见军士皆面带颓色,神情恹恹。
蔚文山眸光稍凝, 但瞧他神情, 分明是早已知晓的模样,他只敛眸, 又转头来看虞宋——
虞宋却一副平静表情。
衣角微扬,袖箭束于手腕,加之腰覆软甲、红旌缀摆,显而易见是行伍打扮, 手指一翻, 纱白兜帽罩在头上。
掌中剑却凌凌闪光。
见蔚文山不走,她转头:“怎么?”
蔚文山跟上:“还以为将军会犹疑。”毕竟东城军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能为她助力的样子。但她身形不知何时凝实了, 蔚文山才反应过来她年纪确有些轻。
和那传闻中的澹台衡一样,都不过是十几二十的年纪。她更出身高贵,澹台衡曾提过她也算高门贵女:“风沙难扛,哪怕是回了京城, 疲累亦难消。”
蔚文山心中有些吃惊东城军才在城外宿营, 她却能一眼看出他们是自塞北回来, 虞宋却说:“阁下不必吃惊, 我亦领兵去过塞北。”
蔚文山神色更复杂。
楚商吴同地界, 她所说塞北自然就是吴之北疆,今之北域。她更是亡国之人,见状本该触景生情。
但她踏在这地界,全无异状。
方文山熟悉不了这沙地颠簸,猛地咳嗽着踉跄跟上,瞧见蔚文山,虞宋及随后跟上的蔚原都不及他狼狈,咬牙直起身。
虞宋握着剑:“我该宿何处?”
蔚文山带着蔚原与虞宋作别,临行时她往这一望,日已西沉夕色弥漫,她忽然道:“体弱不受寒者,愈病以温。”
“阁下若想好生调养,不若都吃些温养菜肴瓜果,循序渐进。”
日照中蔚文山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忽有所感。
当日战死之时,她或许也从未曾怨过只自己一人率兵在沙场拼杀,只是低眸去想。
她离开时他还病着,不知好得怎么样了。
楚帝欲令太常寺为澹台衡立祠。
同样的旨意,这回却是太常寺卿常长安手书,首辅张铭阅看,亲自呈上去的。
蔚家知道事不可违,听到风声后倒未曾试着再做出刺杀这样的事。
只是接旨时蔚原始终未站起,黄门以为蔚家是突闻喜讯,喜不自胜,笑着道:“陛下知道蔚家的忠心,蔚小将军也不必再跪着了,为国建勋,才是陛下对蔚小将军的期望啊。”
蔚原却双目发怔,待见到兄长,才喉头滚动,拱手:“大哥。”
......怎么会。
蔚文山:“不止是我等,朝中父子有功勋者,皆受上赏,听说是那位澹台公子的意思。”
其实谁都知道澹台衡不会这样居功,提及时大概只是寻常问策,陛下却偏要昭告天下。
但这偏爱再明显,也抵不过澹台衡的确使陛下重用了地位衰微武将的事实。
蔚原还待再说,蔚文山又默不作声地将书信给他。
陛下令工部尚书劝课农桑,好将此利国利民之事算在澹台衡身上的旨意还未下达,上面已有了消息。
幕后之人笔锋讥诮:衡拒之改京城两坊,恐为虞急信传达,从虞处听之,可顺其意。
“那一日她被经幡困住,之后又径直与我们一道去了东城军,哪来的机会给澹台衡传信?”
而且虞宋根本没有私下告知澹台衡他们的条件本是此,而是上马车后便直接对他们道,他本也不会答应。
是不必与他通信,也能从容说他不会答应的笃定。
送信之人说虞与衡等,在众前和。
这岂止是在众前和?
虞宋战死澹台衡一病不起,澹台衡被巫蛊术困,她一力破开这禁制,这世上的诸般利所诱,益所驱,难道能抵得过这知交二字吗?
在此世知交不过了了。
但在秦此二字重于泰山。
蔚家派人来传信了,愿等东城军整顿操练后与虞宋一叙,方若廷担心蔚家这是出尔反尔,紧张地看向虞宋,只感觉掌心一沉。
虞宋转过身,似乎早就准备好那一套短匕:“不见,让他们回去吧。”
那仆役显然是得了交代的,闻言忙道:“不过是简单准备了些饭食,想与小姐......”看见面前人打扮,又短暂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