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暴君黑化前(187)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柱香过去了,薛显早已是剩下半条命,只是趴跪在地,虚脱得就连说话,也没了力气。
就在这档口,听到凌晟大着舌头,嘴里说着胡话:“我…我没醉,我还能…还能再喝,妹…妹妹,你别走陪…陪我再喝一杯…”
“哥哥,夜深了,让小安子服侍你去歇息。”
而后是凌楚楚的声音,踏着月色,被夜风吹到了这头。
谢玧抬眸看过去,只见月色下那人,脸上挂着轻轻浅浅地笑,一双眸子说不出的温柔。
四目相对那瞬,他心里一颤,那填不满的大洞,一下被填得满满当当。
“阿玧,让你久等了。”她过来亲密挽着他手,笑着说:“还愣着做甚?我们也早点进去安置吧。”
第90章 醉吻
薛显仍旧趴跪在地,毒性发作之后,他虚得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听到凌楚楚声音,他滚动着眼珠子,一身月白衫子被汗水浸湿,早已染了脏污,与夜色融合倒也瞧不出来。
可他那样爱洁的一个人,即便之前被伤得满身血污,也从未有过这一刻,他竟那样痛恨自己,厌恶自己的无能。
越用情之深,肝肠寸断之苦便像附骨之疽,痛到骨血里,想要挖去那腐肉,以至于连他唯一能支撑下去的支柱,也随着那阵阵剧痛,让清醒的神志瓦解,走向濒临崩溃的边缘。
大概是怕让凌楚楚瞧出来,看出他此刻狼狈不堪,和那烂泥没什么区别,薛显咬紧牙关,死死扣着地上的泥土,勉强支着身子,才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他宁愿她什么也不知晓,也不愿让她看见他像狗一样,在地上摇尾乞怜,那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要离开的倩影,才走了两步,忽停下脚步,嘴里咦了声:“薛侍郎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蹲着?”
“阿玧,不会是你欺辱他了吧?”
说着,那带着幽香的裙裾在眼前晃过,再次近身一步,离他不过咫尺之距。
却被一声低唤打断:“楚楚…”
低哑的嗓音听上去颇为委屈:“怎会呢?他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他愿蹲着,我又能如何?”
“想来是一时难过伤心,想不开罢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不就知晓了?”
凌楚楚一夜也没睡好,又累了整整一日,再加之方才为了安抚凌晟,又饮了些酒水,虽没有过量,可到了这个时候酒劲发作,多少精神不济。
对上小疯子一脸无辜的眼神,又听他如此说,倒也没有去怀疑。
“这样啊。”凌楚楚最后看了薛显一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可眼下她也知晓,不应该心软,更何况纠缠不清,对他们三个人都没好处。
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往前,只是不咸不淡,道了声:“薛侍郎,夜深了,请自便。”
薛显没有吭声,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只成了一句低嗯,随着夜风吹散到了四下,最后轻飘飘落下,无声无息。
就像他的人一样,注定这一生,只能是轻飘飘的羽毛,不能在她心里留下任何印记,哪怕是共患难的交情,也只能轻轻放下。
当真是可悲又可笑!
薛显扣紧的手指,忽慢慢松开,直到那倩影远去,他才彻底瘫坐在地上,一双眸子如死灰一样,连带着他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乍一看,像是被人抽了神魂一样,只剩下空空一个躯壳。
一旁瞧着没做声的肖彬,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自个主子走远了,他才敢大着胆子上前。
说实话,作为男人而言,他还是挺同情薛显的,三番两次落他手里,差点死翘翘,又像野草一样,顽强活下来。
可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可惜啊,谁叫他倒了血霉,遇到的人是他最不该觊觎的人,还真是可怜啰。
“薛兄弟,我看你文弱书生一个,还是有几分骨气,我肖某一个粗人,见过不少文人,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痴情种。”
“诶,我说你也看开点,这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只要留着一条命,不比什么都好…”
他说着难得好心伸出手,想要搀薛显一把。
“不用,拿开你手…”薛显摇摇晃晃站起身,对肖彬的好意,他只是觉得好笑。
他也有他的尊严,就算在地上爬,他也不会要旁人的一丁点施舍,更何况这人,还是那疯子的人,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诶,我说你这人…”
肖彬有种好心当做驴肝肺,看薛显摇摇晃晃,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再跌倒,在爬起,也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