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和闻倾的剑此时都在脚下踩着,闻倾虽然徒手也可以施法,但是有白衍在,用了就要露馅。苏染也不废话,立刻抽出癸癸,向空中一抛,癸癸飞速向那条藤蔓射过去。
藤蔓像一条被拉长了的口香糖,看着已经被扯到了极限,癸癸飞到地方,抡圆了一挥。
藤蔓居然没断。
癸癸虽然老,可也不算钝,而且是乌金制成,居然没有削断。这藤究竟是什么东西,能结实成这样?
不过还是有点效果,那条藤好像是被砍疼了,猛缩一下,放开战之扬,转而来卷癸癸。
癸癸一个掉头,远远飞开,藤蔓再长,也不能无限拉长,只得缩回池水中。
战之扬趁机飞得远一些,落到地上瘫倒。不知他已经和那根藤拔河拔了多久,大概是累得不轻。
白衍来到战之扬旁边,伸手拉他,喝道,“战之扬,快起来,我们下山去。”
战之扬坐起来答,“好。放心,它在水里出不来。”说罢伸手召剑在手,正要御剑。
此时,最后一抹日光隐入地平线下,山上顿时暗了下来,连天池中忽然发出一阵异响。
“快走。”白衍有点着急。
话音未落,近岸处的池水忽然开始翻滚搅动,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水中浮现出来。无数只和刚刚一样的黑色藤蔓,巨手一样妖异地舞动着,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
苏染默了默,白衍不是说枳螭是种龙吗?难道是棵植物?超大型食人花?然而这棵花为什么是会移动的?
紧接着,苏染就明白为什么了。
在那一大坨根部彼此缠绕不清的黑色藤蔓之下,露出水面的是个巨大的怪东西。
这东西浑身覆盖着一层暗褐色的粗糙的皮,最奇怪的是,前面一左一右挨着长了两个头,很像龙头,却没有角。这东西的背上,那坨藤蔓好像长在上面一样,张牙舞爪地跟着它一起移动。
苏染纳闷,这东西到底是算动物呢,还是应该算植物?
没等苏染的生物学研究做完,闻倾已经带着她腾空而起,远离了那只枳螭背上的藤蔓可及的范围。
战之扬和白衍却没那么快。他们两个刚刚落了地,要再飞起来时,枳螭已经上了岸,那么大个,速度居然不慢,朝两人扑过去。
枳螭背上的藤蔓比枳螭还快,长了眼睛一样一齐去卷战之扬和白衍。白衍带着战之扬不停地翻滚,躲开一波波袭过来的藤蔓,完全来不及施法。
闻倾叹了口气,一个急转,兜回岸边,停在一棵树的树冠旁,把苏染放在树上。
“呆好,别动。”
苏染纳闷,为什么闻倾要把自己放在树上?枳螭的藤蔓又不是够不着树。忽然了悟,默了默,闻倾不是担心枳螭过来,而是担心他们打架时,自己一高兴冲过去捣乱。
这是被强制围观不许参战了。
闻倾嘱咐完,御剑落地,手起剑落,直接斩断两根藤蔓。枳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立刻转身来追闻倾。
苏染站在树上,看闻倾一边利落地躲藤蔓,一边随手削断几根,心想,他在白衍面前,什么法术都不能用,只能躲来躲去,不知行不行?
再去看白衍。白衍终于有机会握剑施法,对着枳螭长剑一抖。
无数雪白的剑影向藤蔓下的妖兽射了过去。
这枳螭的皮竟然极厚,像层装甲,射过去的剑影无声无息就没了,它全不在乎,动作连停都没停。
“眼睛!”闻倾喝道。
白衍醒悟,下一次,一连串裹着冰凌的剑影直奔枳螭两个脑袋上的眼睛而去。
枳螭这次嚎叫了一声,扭过头连退几步。
“腹下!”闻倾再开口。这一次他有了空档,也跟着白衍,催动一连串剑气,去射枳螭腹下的软肉。
枳螭在两人一连串的攻击下,扭头狂奔几步,没入水中。
苏染松了一口气,眼前却忽然有黑影一闪。
闻倾你这个笨蛋。
苏染的腰被藤蔓缠住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把人放在树杈上,藤蔓过来的时候连个退后躲开的地方都没有啊。再说这位枳螭,打着架呢,你没事绑架围观群众干什么?
藤蔓在空中攥着苏染,就要往水里拖。
闻倾长剑脱手,回旋着飞到空中,照着那根藤蔓一斩。
然后苏染就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池水极凉,早就胜过寒冰,却并不结冰,冷冷的倒是挺舒服,四周并不见枳螭,它没再追过来,不知躲到哪去了。
苏染刚要自己往上游,忽然看到白衍的大剑破水而入,到了苏染旁边,小心地托住苏染,把她往水面上带。
才到水面,就见闻倾已经御剑过来了,俯身一捞,居然把苏染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