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阵应该是有个生门,是个突破口,要破阵,就得找到生门。
闻倾什么都没做。那些血浪刀光,于他如同玩笑一般,他慢悠悠向前,根本没管什么生门死门,一穿而过。
苏染叹一口气,无聊地重新坐好。
“你究竟是什么人?”沧空再问第二遍。这一遍的语气里全是彻底的恐惧。
闻倾没回答,“你还会什么?”
沧空浑浊的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镰刀一样的东西脱手飞了出去,看起来似乎要直取闻倾,谁知没到闻倾面前,就自己一拐,直奔苏染。
苏染看着那东西气势汹汹飞过来,带着无数和它本体一模一样的幻影,到了闻倾的困阵前,在空中忽然像陷进泥沼中一样,缓缓地滑落下去。
乌金兵器脱手,对名门正派来说,怕是最后一招了吧?苏染揣测。
闻倾到底忍不出,回头看了一眼苏染,看见她安稳地盘膝坐在那里,支着下巴望着镰刀飞过来,连动都没动过。知道她极信自己,不由得对她微微一笑。
趁闻倾回头的功夫,沧空不知摸出什么东西一弹,一缕黄烟射向闻倾。
“原来还有这个。”闻倾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冲了出去,把那缕黄烟全部送回沧空身上。
“没了?”闻倾已经到了沧空面前。
沧空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该我了。”闻倾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小小的丹丸,捏开沧空的嘴送了进去。沧空就那么站着,手脚宛若被人用绳子绑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喂了毒。
“你从今往后,乖乖地听我的话,就能好好活着。”闻倾笑一笑,“也不用你做什么,老老实实呆在这间屋子里,安心修行就好。”
苏染背后的门一响,又有人开门进来。
圆滚滚的身子笑眯眯的脸,是景方。
苏染无语。闻倾你也不把门先插上再动手,难道也给景方师兄喂个毒不成?
景方一进门就看见闻倾钳制着沧空,苏染坐着参观,三个人这么奇怪,景方却一点惊讶的表示都没有。
“君上,我给乔菡的水里放了点药,她头晕,就回去了。”景方道。
闻倾点点头。
原来景方不用闻倾收买,根本跟他就是一伙的。
苏染想一想,就明白了当初闻倾来教小畜班丹药,说是景方的主意,其实估计都是闻倾指使。说不定沧空收徒,虽然是沧空另有打算,也未必不是闻倾授意景方,双方一拍即合。
怪不得闻倾还没来幻月谷时,就能时不时弄出点山下的好吃的上来。
幻月谷就是明夷山的药房和丹房,里面管事的弟子居然是魔宗的内线,要是真的动点手脚……苏染替明夷山默了默。
那边沧空听见景方叫闻倾“君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闻倾对他道,“你不用怕,我有事,自然会让景方来找你,你听话,说不定我一高兴,真的教你不老秘术也说不定。”说完不再理会沧空,挥手撤了苏染的困阵,与苏染和景方一起出了沧空的屋子。
外面依旧阳光普照,百花盛开,从沧空那间小黑屋出来,苏染觉得外面的空气特别新鲜。
第二天,沧空就由景方陪着,去穆行那里走了一趟,然后传话出来,说幻月谷改了新规矩。
从今以后,两峰各功房用药的单子皆由两峰汇总,统一交到幻月谷,弟子均不可私自来幻月谷取药。只有大病和疑难杂症才能由专人送人来丹房,还要事先申请。
而且既然事少了,乔菡也就不必再来帮忙了。
幻月谷的丹房又恢复了宁静,连景方也不来了。
闻倾没了沧空给的活儿,依旧自己配药玩,似乎是真的喜欢做药,只是不用再给沧空炼他返老还童的丹,几乎不碰丹炉。
闻倾配药,苏染就坐在他旁边,支着头看着门外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苏染默默地走进丹房里闻倾住的小屋,一会儿扬声道,“闻倾。”
闻倾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屋子,看见苏染抄手靠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染见闻倾进来了,走过来拉闻倾到床边,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
闻倾不解其意,挑眉看她。
苏染站在他面前,“闻倾,我们回明夷山第一天,景方过来,你把我藏在被子里那次,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偶然,都是你一直在耍我,对不对?”
闻倾笑了,听她说下去。
“是你让景方下山时帮你买扒鸡,我进了屋子之后,你还站在桌前做药,那个角度,远远地就能看见景方回来了,他回来之后,自然会到丹房来给你送鸡,所以你故意跟着我进了屋子,锁门关窗,专等景方敲门来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