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良弼如今自觉是安王爷的人,闻言骄傲的道:“那是自然,安王爷是什么尊贵的人,王十三郎在他面前算个什么东西?只有王相公能在王爷面前能说话。”
吴江就道:“是啊——这般的人,家里办宴,怎么会给你送宴贴?”
他发愁,“你之前跟王相公家里有牵扯吗?”
时良弼摇头,“没啊。”
他哪里能见到王家的人。
然后道:“那我现在不去赴宴,应该不会给王爷惹什么麻烦吧?”
吴江:“放心,安王爷性子稳重,不会有事的。你于种大人物来说,只是个小石子,扔在水里也禁不起什么水花,放心吧。”
“但你小子这次确实是走了大运,这宅子也该换了,走走走,下响我帮你看宅子去。”
吴江说得一点没错。时良弼目前只是个小石子,王昌明老人精一个,半点不在意,进宫时齐观南提起留下时良弼一事时,他便笑着道:“王爷不必挂怀,朝廷命官自然以宫中事务为主。”
齐观南亲自给他斟茶一杯,道:“他性子我很喜欢,准备磨练磨练,以后放到任上去做事。”
王昌明惶恐接下,一脸认可的道:“王爷跟老臣说过吴家之事后,老臣就回去将十三郎打了一顿,将那位夫人送了回去,又听犬子说他偶然见了时执笔的字,惊为天人,特意送去了宴贴。”
“谁知道时执笔被王爷看中,倒是造化。”
齐观南笑笑:“都是误会罢了,解释清楚就好。”
王昌明点头,“是,解释清楚就好了。”
等他出了宫,齐观南去了皇帝那里。
皇帝笑着问,“跟王昌明打交道的感觉怎么样?”
齐观南:“老狐狸,我玩不过。”
皇帝哈哈大笑,“你还小呢,所以说,你得要历练历练才行。”
而后道:“你这次的事情处理得不太像你,那个时良弼有什么特殊的,让你这般迅速的帮人?”
当然是怕迟则生变。时良弼太关键了,他怕出一点差错。
齐观南其实还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梦境的事情告诉皇帝。
之前是因为皇帝身子不好,梦里的事情又大多是不好的,但如今事事好像都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的,他便想告诉皇兄。
皇兄的性子倒是能接受奇奇怪怪的事情,但他还是怕皇兄病情不稳,到时候从那些坏的梦境里多思多想,耽误了病情的治愈,反倒是不美了。
他就想了想,道:“只是觉得此人是难得的踏实人,总比那些挂印而去的强。我就是想要告诉天下的人,咱们朝廷要的就是这般的官。”
皇帝倒是也没怀疑。那些只拿俸禄不办事的人太多了,便显得时良弼此人十分难得。
他道:“既然选了人家做头鸟,便要护着人家,免得他被世家的人害了,到时候反而是你的罪过。”
齐观南早就想好了,闻言颔首,“我心里有数。”
而后问皇帝,“我今日来见皇兄,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皇帝:“哦?什么事情?”
齐观南:“王家怎么会给时良弼下帖子,他们是想要拉拢他吗?可他是个小官罢了,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名声。又或者说,时良弼此人有什么过人的才能?或者是什么特殊的身世?”
皇帝诧异,“你做什么这么想?”
齐观南:“那还要怎么想?”
皇帝就低声道:“这次是赏花宴,是王昌明大儿子办的。他这大儿子没有官身,喜欢花草,作画作诗,倒是有些名声。”
齐观南:“我知道,他一直替王昌明结交大臣——”
皇帝:“哎呀呀!你这个脑子啊!我就直说了吧,他喜爱同男人睡觉。”
齐观南:“……”
皇帝:“那位时执笔我也见过,是个相貌好的,又生得秀气,是王家大郎喜欢的。”
齐观南整个人怔怔半响,“所以——”
皇帝拍拍他的背,“所以,也许王大郎还会以为你在跟他抢男人。”
齐观南:“……”
他皱眉,“简直是恶心至极。那王大郎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
皇帝:“谁说不是呢?”
他就从来不干这种事情。但是时人喜欢男人也是常见的事情,更不用遮掩,“王大郎只是邀请人去赴宴,也没有来得及做其他的,你也不能骂人家不是。”
齐观南叹息,“是,我也不能骂人家,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但梦境里,他应该是做了的。
齐观南越来越知晓,为什么一把刀为什么会开刃杀人了。
从时良弼这几日的经历他就能大概看出一个小官在天子脚下仍然会经历些什么。
好友妻子被抢,上门托付儿女,而后双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