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寰玉眉头便深深拧起来,“真恶心人!咱们都没有送宴贴过去。”
傅家就是折老夫人的娘家。跟折家和冯家军功起家不同,傅家是以文起家,且家里就两个人,傅老太爷和他唯一的儿子傅鸣塘。
但就这两个人,便已经让冯氏和折寰玉两人厌恶一辈子了。
折寰玉说起这一家子两个男人都要骂上一个时辰,“舅祖母早早逝去,舅祖父虽然一直不娶,但却为老不尊,现在都六十多了,前几日还纳了个十五岁的妾室,我一听就气得要死,根本不愿意跟他做亲戚。”
“好在他有报应,鸣塘表叔幼年学着他玩女人玩出了不举的病,导致现在也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的,这才绝了后,真是老天长眼。”
“他们家就活该断子绝孙!”
冯氏就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什么不举不举的,多难听。”
折寰玉一点也不怕她,只继续道:“ 这也就罢了,他们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也就眼不见为净,可他们两个也没个生计,所有的银子都是从祖母那里拿的。这般拿了咱们家的银子才能去买那些刚长大的小丫鬟——我真是恶心至极,每每想起来,便觉得罪孽深重,更是不愿意跟他们家走亲戚的,阿娘,我真想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这两个人都没有娶媳,却荒唐得很,宅子里面除了他们都是女人,真真是让人说之欲吐。
冯氏也是不耻的,她恨恨道:“这个世道未免不公,这般的人也能被人捧着。”
可能是菩萨没有开眼,给了傅老太爷一手的好字,后来生下儿子,儿子也有一手好字,渐渐的就传出了傅氏双绝的名声,引得人追捧,于是便连这种荒唐行径也只得一个“好女色”的名声过去了。
冯氏之前也说过他们一两次,但人家依旧我行我素,直接自封一个“行房居士”,而后大笑着道:“侄儿媳妇,你是没看破尘世,俗尘多可扰,唯有天人之交可以忘却世道。”
一派悟道的隐者居士模样。
冯氏:“……”
就很恶心,如同咽了无数只苍蝇。
平日里她拒绝两父子上门,但这般的宴席他们要是想上门也是躲不掉的。人家上门了,不要脸的闹,你还能怎么办?
她叹息,“咱们没有送贴子过去,他们倒是送了来,明日要是来了闹事,你便请他们去屋子里喝茶,下点蒙汗药算了。”
折寰玉气得一锤子锤在桌子上,“阿爹呢?阿爹怎么说?”
冯氏:“你阿爹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此事。”
于是,等折皦玉起床的时候,便见着小阿姐挥着刀砍啊砍,一刀刀砍在草把子上,刀刀砍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她就悄悄的问春草,“谁惹阿姐了吗?”
春草:“奴婢不知,但大姑娘跟夫人凑在一块说了一会话后就这般了。”
折皦玉哦了一句。而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缘由——想不出。她干脆直接去问了,“阿姐,你怎么了啊?”
折寰玉一把刀抵在地上,“无事,你去盯着门口,要是阿爹回来了你就跟我说。”
好啊!折皦玉就去做守门神了。
不一会儿,折思之就带着折冠玉到了家,见着二女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等他,好笑的道:“阿萝,是想阿爹了吗?”
折皦玉老实的摇摇头,只指着练武场那边说,“阿姐将草把子都砍断了!”
折冠玉好奇,“谁惹她了?”
折思之:“她今日没出门——在家里的话,是你祖母又生事了?”
折皦玉摇摇头,“不知道啊。反正阿姐说,你回来了要告诉她。阿爹,你先回屋吧,我要去告诉阿姐了。”
折思之就大笑起来,“原来是个告状的。”
他弯腰一把抱起她,“不要紧,阿爹不怕你阿姐。”
折冠玉胆战心惊的,“我怕啊,我就不过去了。”
他握着长枪转身溜了,折思之就摸摸下巴,顿了顿脚步,“很严重?”
折皦玉点点头,“阿姐杀气很重。”
折思之就叹气,“你祖母真是不省心啊。”
他就抱着阿萝过去了,也不让阿萝走,将她放在椅子上,“有你在,你阿姐还是要给我面子的。”
果然,折寰玉收敛了很多,但说出话的还是很激烈,“舅祖父和表叔两个人狼狈为奸,糟蹋了多少好姑娘,我真是提起他们就没有脸面,再这般下去,我第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折思之就叹息,“寰玉,世道如此,你这般以后怎么办啊。”
他低声道:“你舅祖父和你表叔两个人并不娶妻,便没人约束,他们也不出门调戏良家妇女,名门贵女,他们所有的女人一是青楼妓院里的,二是花银子买回去的奴婢,买的还都是卖身契,外人便连说也说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