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阙(102)
连安泽凝视杨仓廉的手,一瞬间只想将其剁下。
“自然,”就在杨仓廉正要以为裴阙音要在连安泽面前展示他们二人的熟稔时,裴阙音对连安泽浅浅一笑,“我与杨知州是久友,知州与殿下应也是旧识,两相勾连,我与殿下也是挚友了。”
“既是旧友,妾身也不多礼,还请告辞了。”裴阙音施施然走入府中,厚重的府门就要关上。
杨仓廉单方面与连安泽面面相觑。
连安泽已经反应过来,快走跟上伸手抵住未关上的门。
也不知裴阙音在里头是如何关的门,连安泽这般有千钧之力的过往将军都有吃力。
临风在后跟来,援手终于撑开一条缝,让连安泽成功进门。
杨仓廉也想跟上,临风一收手,府门彻底合上。
“欸——”杨仓廉震惊看着闭合的府门与消失的太子,殿下不是为他而来的裴府。
很快,一门之隔,里头传来一声娇喝,“你怎么进来了!”
杨仓廉听到不可置信在连安泽身上出现的,死皮赖脸的声音,“孤无处可去,没有住处。”
杨仓廉着急地推推门,府门纹丝不动,只得大喊道,“殿下,在下府中有空余屋舍,还可将正宅让与殿下。”
“这感情好,杨知州快带在下去你们府上吧。”临风将杨仓廉推门的手扯下来,扣住他双肩让其不得乱动,“杨知州的心意殿下必然通晓,快带我等去吧。”
杨仓廉几乎被半挟持着带离,他瞪大了眼,他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恶人。
府内,连安泽进来后,毫不客气地帮忙抵着门,听着外头动静渐平,连安泽目光也逐渐幽深,屏退四下仆从。
裴阙音本是与他直直对视,默许仆从退开后,周遭无人,突然多了分燥意。
松竹香扑了满鼻,郎君率先低头,将自己埋在女郎颈间。
裴阙音腰间一重,痒得厉害,下意识想要躲开。
那人却似乎上瘾,极有技巧地揉了一把,女郎瞬间软了几分,险些跌坐。
连安泽将人捞向自己怀中,却感受到娘子还在握拳推他,偏又没有多少力道,似拒还迎,拳拳到心。
两人皆是许久未和他人靠得如此近,贴近的胸膛互相感知对方擂鼓心意。
裴阙音踩在连安泽靴上,借着腰肢上扶撑力道,怪责道,“我同意你进府了?”
“没有,”连安泽顺势将女郎提挂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后院卧房中走去,正经道,“杭州孤着实人生地不熟,此番本是为大事微服私访而来,如今才第一日便暴露身份,实在无他处可去,娘娘怜我。”
连安泽的声音向来清越,唯独在某些时刻会哑上一些,此刻他说着正事,却哑得厉害,还又说什么“怜”不“怜”的,两相交织,裴阙音面上烧得厉害。
“微服私访?”走了许段路,裴阙音声音也微带喘息,连安泽眸色更深,“你是有要事前来。”
“一件大事。”连安泽咬声道,“娘娘不让我来,孤岂会忤逆娘娘。实在是与国大事,事关千秋万代。”
裴阙音微怔,在正事上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正要松口。
连安泽把玩着她额间碎发,惹人怜惜道,“主要还是孤实在无地可去。”
他偷偷打量着裴阙音,奢侈地盼望,她将他留下,能有一点自己的原因,而非全为朝廷。
哪想,裴阙音忽然侧面,与他对视,柔荑捧着他脖颈,软声道,“殿下觉得自己才是主要原因?”
连安泽后颈微痒,惊觉不妙。
连安泽:“倒也不是……”
“殿下自然是主要原因,”裴阙音浅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当然要收留殿下。”
“府里西北角的耳房还空着,给殿下遮风避雨应该没问题,若是夏时雨大了,给门房几贯钱借个盆子,在屋里把雨接了就好。”裴阙音从连安泽靴上下来,将他往屋外一推,掩嘴笑道,“快去吧我的殿下,你现在有地可去了。”
连安泽夜间,翻来覆去思考良久,自己为何要多嘴一句。
名份,有何重要?
*
裴阙音陪伴女儿睡后,起身回到书房,想再看一眼账目。
自从当上杭商会长后,权力增长,事务也越发繁重。
女郎纤指翻飞,时而勾画一二,不知不觉,更深露重。
“早些歇息罢。”一道汤羹从食盒里取出,裴阙音瞟过一眼,是清喉润肺的梨羹。
裴阙音继续勾画,敷衍道,“很快就好。”
突然,裴阙音心中一震,凌厉抬眸看去,正是连安泽不错。
“你!”裴阙音正要指责他不速闯入,再一看,却被郎君穿着迷了眼。
连安泽只着单薄寝衣,腰间系得极紧,拘出劲瘦蜂腰,领间敞得极开,似是根本不被腰带拘束,大方敞露分明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