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就算不带你上下班,我也习惯了每天四五点起床绕着村子跑十公里,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锻炼方式。”
林满习惯了在村里第一声鸡鸣前起床,趁着村里人还没醒先去后山检查一下自己设的捕猎陷阱,因为怕被人发现,也怕误伤村人,她将那些陷阱设在了几乎无人踏足的深山里,这样一趟来回的距离,比起她口中的十公里,只有多,没有少。
所以对林满而言,早起载宋辰上班还真不算什么苦差事。
“姐姐真厉害,不像我,走一段路就觉得累了。”
宋辰崇拜着说道,谁能拒绝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姐姐的小绿茶呢。
“其实我能跑更长的路线。”
林满被这发光的小眼神瞅地背更直了,下巴仰地更高了,只觉得满腔的精力无处发泄,恨不得现场跑个二十公里让宋辰瞧瞧。
十公里只是她的底线,不是她的极限,她还能更强更猛。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林满收获了更加崇拜的小眼神。
关于接送他上下班的事,自然在林满强硬的态度中被定下了,宋辰是心疼姐姐想要拒绝的,可谁让这个家里姐姐才是一家之主,必须要听姐姐的话呢,他只能“被迫”的,“无奈”的,“心疼”的答应下来。
林满载着人,车龙头挂满大包小包回到宋家后,在宋家人满含期冀的目光中,让宋辰下车,自己又载着大包小包离开了。
这些东西竟然不是送给他们的!
这年头的人油水少,对食物的香味却格外敏感,看着一包包摞叠着用绳子扎紧的黄油纸,包装这样严实都遮挡不住糕点的香味。
还有那满满一袋网兜,隔着网眼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水果罐头,肉罐头……
林满拎着这样多的好东西从城里回来,不说全留下吧,至少也得留一部分在宋家吧。
可这个不知礼数的女人居然带着这些好东西来亲家家里,虚晃了一圈后又都带走了,只给宋家人留下一堆被勾起的馋虫。
因为宋辰当上工人的缘故,宋家人本来就对这桩婚事颇有微词,现在看到林满的小气作风,心里的不满都加剧了。
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取消这门亲事?
各有心思的宋家人在心中冒起小九九,宋辰的工作只要一天没到他们手中,就有可能被当成嫁妆最后便宜了林家。
可要是取消这门亲事,即便工作还在宋辰手上,他们都有把握从宋辰手中撬出那份工资。
到时候又不用上班,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就是这样一来,这份钱恐怕得归入公中,大家一块分了。
比起几分之一,谁不想独吞呢。
宋辰打量着每个人都表情,他们的那点想法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同时他也没有忽略这几人眼底敢怒不敢言的虚张声势。
气林满的行为,却忌惮她这个人,瞻前顾后不敢贸然行动。宋家人这样的表现,也在宋辰的计划之中。
“药厂的福利真不错,刚入职就给我发了两套工装,不过照我说,我要这两套衣服也没什么用,我就留一套,剩下的一套……”
宋辰的话很快就将大伙儿的注意力从林满带走的糕点罐头上吸引过来。
林满带走了几大袋东西,可宋辰手里还有一大包药厂发的工装和劳保品呢,这也是工人的福利之一。
“我先去放一下东西。”
宋辰勾起了每个人的胃口,却没说剩下的那套衣服归属在谁身上,急得在场的几人抓心挠肺般难受。
回到原身的那间小屋子里,比起他出门的时候,房间变得整洁宽敞许多。
原本的炕床上摞着厚厚一叠褥子被子,现在那些东西被腾空大半,只剩下原身的床褥,不对,还多了一床半新的被子。
原身之前盖的被子是宋家已逝的老太太留下的,十多年过去,那床被芯早就变得硬实,盖在身上都不贴身,稍微翻动一下身体,风就往里灌,一到冬天,即便烧了炕,原身也得把自己所有的衣服盖在被子上,才不被冻死,即便这样,他那病怏怏的身体一到冬天,也总会大病几场。
然而在此之前,从来没人提过要给原身换一床被芯,即便每个寒冬,他们的耳边都伴随着原身压抑的咳音。
而现在,隆冬未至,他也没主动提出换被子的要求,有心人却已经先一步做好了。
所谓的血缘亲情,大多也靠利益维系,特别是在多子女的家庭中,宋辰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加上他那点良心,也不会为原身抱不平。
半新的被子,里头的棉胎重新打过,手感松软,沉甸甸的起码有六七斤重,被罩也是浆洗过收纳在樟木箱子里的,干净整洁还带着木材特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