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如此,更何况府城呢。
所以不久前,宋辰就买了两匹马两头牛回来,马负责送远一些的地方,牛负责送周边几个城镇,农忙的时候,牛还能租给村里人干农活。
“送府城那一拨的远一些,用马车来回也要大半天了,早上天不亮就得出发,所以工钱也高一些,一天三十文,送附近几个县城镇子的虽然近,但是量大,可能得跑两个来回,一天二十五文钱,当然这是给堂哥你们的工钱,一个人赶车我也不放心,最好再找一个同村你们相熟的兄弟压车,他们的工钱前者十五文,后者十三文。”
去码头、粮铺帮忙扛包,一个壮劳力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二十文钱左右,这是村里男人们农闲时最好的收入了,但现在宋辰开的工钱比扛包更高,只是赶牛车马车送汤底,这活儿可比扛包轻松多了。
至于压车虽然工钱看上去少了不少,但问题是堂弟家天天都要送汤,等于天天都能有这份收入,但扛包的活儿,不是随时都有的。
一天三十文,一个月就是九百文,将近一两,就算是跑周边,一个月也就七百多文,光是种地,压根不可能有这个收入。
大伙儿不知道宋辰能靠这个挣多少钱,觉得宋辰这么大方,纯粹就是帮衬他几个堂兄。
宋富贵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他看向屋檐下说是纳鞋底,其实手中的针头好久没动的老伴儿,以前她对自己帮衬弟弟侄子多有埋怨,现在看看,他有没有帮错人,他宋富贵的弟弟侄子,都是有良心动感恩的好孩子啊。
牛马驴骡的媳妇们更是欣喜连连,特别是后面三个,要是这份活儿能长久做下去,即便分家了,她们也不用发愁家里的生计了。
只是这样一来,男人们大半天都要耗在路上,地里的活儿岂不是要荒废了。
“这不是还有小半天的时间吗,再说了,家里还有我和你娘,我们还没有老到不能动,伯仲叔季几个孩子也大了,能帮忙干活了,再不济,雇几个同村的人帮忙。”
宋富贵也想到了对策。
侄子之所以会让他几个堂哥帮忙赶车,也是因为他几个堂哥都是赶牛车的好手,宋富贵家有牛,地里的耕作大多时候要靠这头老牛,在忙完了自家地里的活儿,这头老牛就会被租借出去,几个儿子轮流赶着牛去村里别人家帮忙。
马车几个儿子没赶过,但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练一练,但有丰富的驱赶牛驴的经验,总归比大多数人上手快。
宋富贵甚至想好了,趁闲暇时也该教几个孙子怎么赶牛车了,现在孩子还小,就算宋辰愿意,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提出将压车的活儿交给几个还没成家的愣头青。
一来半大小伙儿根本没什么威慑力,二来在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几个儿子没法赶车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帮忙,这件事,还是得找村里的其他老手。
但过个几年,等孙子们都成长起来,肥水自然不流外人田。
不过宋富贵总觉得,真的再过几年,他这个侄子肯定还会给他其他惊喜,现在说这些,都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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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正事,宋大牛他们默不作声从自己平日里相处的比较好的人中间选择了体格最结实,人又老实,还有点赶车功夫在身上的汉子。
等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人都已经定下了,几人也开始频繁出现在宋老二家搭建的牲畜棚里,每天给那几匹刚买来不久的牛、马喂食,培养感情,时不时还给套上车,驱赶着在村里来回走动。
“听说了吗,帮忙送汤那几个男人,每天都能拿到十几文的工钱呢。”
村里一些碎嘴婆子们又有新热闹了,这也不算说秀才公的坏话,她们大胆地说。
“哎,怎么不声不响就选好人了呢,要不然,叫我家苟柱也去试试。”一个干瘦的女人遗憾的说道。
“得了吧,你家苟柱那身板又瘦又小,是让他压车呢,还是让大牛他们兄弟几个照顾他呢?”
人群里一阵嗤笑,让那个干瘦的女人很没面子。
但这话也有道理,青都府内虽然民风淳朴,但也不代表没有一个坏人,运着那么多汤底,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宵小匪徒,当然还是选几个体格强悍的压车才有底气。
宋大牛几兄弟就是健壮高大的汉子,一辆车有两个高头大汉赶着,就算有人有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你们说宋大牛他们喊去帮忙的都能领到十几文,宋大牛他们兄弟几个又能拿多少工钱啊?”
干瘦女人不想听他们笑话自家的苟柱,干脆转移话题。
之前宋辰花十文钱一斤收粉条,但王大妹却用九十文十斤、九十二三文十斤、九十五文十斤的不同价格收粉条的事情村里人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