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夫君金大腿(出版书上部+下部)(3)
下一瞬间,她完全惊呆!
比适才见到几条恶犬莫名其妙被吓到四散窜逃还要震惊十倍有余的惊呆!
眼前的一切明明如惊涛暴起,落在她眼底时,却像所有流动都变慢了。
她清楚望见众汉的围攻,那叫嚣粗吼震得她全身紧绷,当头一个恶汉逼到那头黑毛兽前,大兽竟一副闲闲无事般侧身一闪……
「踹他,对,踹啊……」乐鸣秀小手揪紧襟口,不禁喃喃,她是把黑毛兽当成野马了,以为它一侧身再起腿往后踢,准能一举中的。
但黑毛兽不是马,它没打算踹人,它有自个儿的风格。
只见它咧开嘴,雪白利齿一闪,瞬间咬住来袭者的喉颈,再不失优雅地将人甩抛出去,从发动到最后的甩抛当真一气呵成,满头的蓬松黑毛荡出漂亮的波浪。
再看向「野人」那边,乐鸣秀小口张开开,两丸丽眸几要瞪突。
他像黑毛兽那样安静无声等候着,等到头一个扑来的敌人手中大刀已然近身,「野人」才闲闲来一个侧闪,他没有利牙,但有钵大的硬拳头。
只见他右拳从某个刁钻角度挥出,精准击中恶徒的喉颈,那颈骨断裂声音清脆可闻,乐鸣秀背脊一凛,眼睁睁看着挨了拳的粗汉被打飞出去,然后像坨烂泥般瘫软在地动也不动。
「混帐!」、「找死!」、「别想逃!」、「砍死他啊——」
众恶汉惊怒地狂喊狂叫,群起而攻,大刀齐齐劈过去!
坡上的围攻来得太快太急太混乱,一下子成群的人消失在坡边上、消失在乐鸣秀的视线范围内。
只余声响。
扭伤脚的她没能爬上陡坡,但她能清楚听到那混战声音,一声声的叫骂,一声声的惨呼,然后短短半刻钟不到,全变成一声声的哀鸣和讨饶——
「不是咱啊!咱真真没想砍你,真的,是真的,壮士饶命……饶命啊——」嗓声陡断,像遭到无情消灭。
「鬼!鬼!你那眼睛……不是人啊——」惊恐叫声再断,又有谁被灭掉。
「别过来别过来!你、你……哇啊!」绝对是过去了,并把惨呼的谁给灭掉。
乐鸣秀一颗心紧缩再紧缩,蓦然间,四周归于平静。
平静得……无比诡谲。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当「野人」的身影缓缓又缓缓映进她眸中,那高大身影如日出东山般一寸寸浮现,直至完全伫足在坡边上,乐鸣秀其实闹不明白内心是恐惧多些,抑或大大松了口气?
不能怪她胡思乱想,因经过混战后,「野人」此际的外表着实可怖啊!
他半身染血,半张脸亦然。
他居高临下睥睨般注视她好一会儿,忽地纵身跃下陡坡,那身手之快之俐落让乐鸣秀一下子明白——他毫发无伤。
那些沾在他脸上、身上的鲜血,应该没有一滴是属于他的。
这人怎么说也算解了她的危难,乐鸣秀抬头欲瞧清他的五官长相,道谢的话还不及出口,先被吓得倒吸一口气。
「野人」生得浓眉大眼,一双大眼却似兽类那般黑黝黝不见眼白。
那不是人的眼睛!
乐鸣秀惊得浑身直颤,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几要冲出喉咙的尖叫。
此刻两人距离拉近,他身上血腥味避无可避漫入她鼻中,再见他染血的颊面、嘴边和颚下,她很难不去想像,莫非……适才……他也学那头黑毛兽以牙为利器,张口将人咬死?
她想把自个儿抱成一球,想把脸藏在屈起的双膝间,很想很想,但她咬牙硬生生挺住。
正因她瞬也不瞬望着他,让她见识到他那双眼睛的变化。
当他从两脚开开与肩同宽的站立姿态慢慢蹲下,在离她三步之距的地方沉静蹲踞,而后,像似决定再仔细弄清楚她究竟是何「玩意儿」,他两掌触地朝她爬来……
他的脸一下子靠得太近,鼻尖几要触到她脸肤。
乐鸣秀瞪着他的眼睛瞪得自己都快成斗鸡眼,却也发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兽眼慢慢缩成两丸乌瞳,出现眼白。
他的双目变回人的眼睛,举止却没有。
他开始嗅她。
一开始鼻端与她尚保持分毫之距,彷佛她是古怪的、未知的、易碎的一朵嫩花,他嗅得小心翼翼。
乐鸣秀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放任呼吸,紧盯他不放的结果,就是发现顶着那头乱发的他眉目特别深邃、鼻梁尤其挺直,近近去看才看出他竟十分年轻,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高大少年郎。
他直挺的鼻子往她颊肤上徘徊轻嗅,嗅嗅嗅、闻闻闻,一路来到她的耳畔,流连了会儿接着又移到她的发。
乐鸣秀年岁仅十四却已养出一把好头发,青丝丰厚柔软,光滑如缎,当他的气息近近喷在她耳边,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似乎是这个意欲闪避的小动作刺激到他,那染血的脸猛地凑来,一手还揪住她大把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