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食品会如此香甜吗？

爸爸真是笨蛋。

季晚蓝捏捏小朋友肉嘟嘟的脸蛋，故意逗他，“可是，我觉得你爸爸说的对，珍珠奶茶的确是垃圾食品，没什么营养，喝多了还会让人长不高。”

顾若澜抱着奶茶，瞪大眼睛，一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两人此刻坐在一间安详静谧的咖啡馆，落地窗送进春日和煦的阳光，她坐在角落，旁边有一株高大翠绿的天堂鸟做遮挡，光影被宽大的叶面切割，轻柔洒落在她脸上，季晚蓝突然觉得十分惬意，骨头都懒洋洋的。

咖啡馆服务生将季晚蓝点的那杯冰美式送来，不合时宜打断了两人对话，“您好，您的冰美式。”

季晚蓝此时还戴着口罩，一张墨镜遮着脸，没人认出她。

她没继续调侃小朋友，端起那杯美式，温声说：“喝吧，偶尔喝一次没什么关系，还想吃什么，今天一次性吃全。”

不用小朋友多说，季晚蓝已经能想象到顾沉书逼迫小包子一直吃健康难吃食品的场景。

既然都出来玩了，自然要吃得开心点。

小朋友并没有被季晚蓝这句话打动，看着还浮着冰块的深褐色液体，目光颇有些幽怨：“……妈妈，爸爸不是说要少喝冰饮料吗？”

季晚蓝刚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她啧了两下，漂亮的眉皱着：“你听你爸的还是听我的？”

顾若澜：……

好难抉择啊。

就像是每次家里聚会那些叔叔阿姨总会问的问题：你到底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好头疼哦。

就不能都喜欢吗？

顾若澜小小地犹豫了一会儿，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这件事情我想听爸爸的，因为妈妈喝冰的可能会肚子不舒服呀。”

爸爸说什么是因为妈妈的每个月的生理期，要少吃生冷食物，少碰冷水，这些他都记得呢。

季晚蓝一怔。

她看小朋友一板一眼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突然觉得他被教导得非常优秀——

有自己的是非观，有自己最基础的判断。

好话和坏话都能听懂，有问有答，条理清晰，不会被其他人随口说出的话带着走，甚至毫不避讳地表达对她和顾沉书的喜欢，即便她曾两三天没联系他，仍旧不害怕她的冷漠，毫不避讳的、热情的靠近她，像是小天使一般。

她未来真的能教导出这样优秀的孩子吗？

季晚蓝又开始迷惘起来，这回却不是对自己未来结局的迷惘。

在服装店待得有些久，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她拿起提包起身准备带小朋友去吃饭。

她在网上看到了一家评分还不错的亲子餐厅，打算带小朋友去尝尝。

小朋友也跟着从高脚凳上滑下来，他先是用手肘撑着桌子保持平衡，用脚尖去摸索凳子横杠，踩稳后这才跳下来，又抱起桌上的珍珠奶茶站在季晚蓝身侧，奶声奶气道：“我好了哦。”

季晚蓝重新戴上口罩，“那就走吧。”

一大一小两人走出咖啡店。

路过一家麦当劳时，小朋友明显放慢了步伐，眼睛黏在透明玻璃窗贴着的海报上面，季晚蓝瞄了眼，儿童套餐里还会额外送一款玩具。

季晚蓝：“想吃这个？”

小包子点点脑袋，“妈妈，我只吃过一次麦当劳，还是林睿叔叔分享给我的。”

林睿叔叔说那是打工人专属套餐。

然后他就夸林睿叔叔是打工人标兵值得一朵小红花，然后林睿叔叔就一边苦笑一边分了他一块沾着番茄酱的鸡块。

季晚蓝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带小朋友走进去，“是吗？顾沉书也不允许你吃麦当劳？”

顾若澜疯狂点着小脑袋，小眉毛皱着：“是呀，而且我就只吃了一块，然后爸爸就很凶，说你待会儿要吃饭，不可以吃。”

季晚蓝被小朋友表情逗笑，她带着顾若澜上了二楼，坐在无人的角落，将备用手机拿出来递给他，“自己选吧，今天可以吃个饱，以后就不会那么惦记了。”

趁小包子点单，低头看手机。

微信里是宋暖转发的几个搞笑视频，季晚蓝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大串哈哈哈过去，经纪人叶离心发来消息说借走她的微博大号准备配合《黎明之前》的宣传，顺带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规划，季晚蓝继续敷衍地回了个好。

紧跟着则是顾沉书发来的消息。

是针对季晚蓝拍的小包子侧脸的回应。

【是觉得他吃得多，有些营养过剩吗？】

季晚蓝：“……”

真行，文化人说胖叫营养过剩。

季晚蓝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小包子看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犹豫之色：“妈妈，我有点纠结，不知道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