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皇帝封了冷宫,处置了没照顾好白贵人的人,还开始审查宫中的所有宫人。一旦有疑点,问也不问,直接开杀。
皇帝本就是一个暴君,只是这几个月他好似脾气好了不杀人了,大家才放松警惕。而今他大开杀戒,后宫妃子都瑟瑟躲在各自宫中,不敢出门。同时,皇帝自然也派人查那些人将他的宠妃给弄到哪里去了。
一个宫妃被绑架,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没线索的。
夜深之时,皇帝不入睡,仍在等消息。他两夜未曾合眼,眼底如今一片赤红血丝,看着分外渗人。皇帝手撑额,目不转睛地坐在白贵人之前住的冷宫里,与廊下那只笼中的鹦鹉面面相对。
鹦鹉还在无知无觉地喊着:“呦呦错了,呦呦错了。”
皇帝平静道:“你在嘲笑朕?”
无知的鹦鹉:“呦呦错了!”
而皇帝眼底的血丝更浓,他平放在案上的手臂,手握拳……在皇帝打算把这只鹦鹉杀了前,大内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陛下,已经查到线索了!太皇太后亲自下令,让咱们包围那边势力。借此机会,直接铲平那程苹的势力,将娘娘救回来!”
皇帝忽而目光幽冷地看去:“太皇太后的人查到的?”
大内总管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就茫然点头。
皇帝冷笑一声。
然而大内总管见他闭目,神色终于不再紧绷,而是松懈下来。
皇帝喃声:“这不够。朕必须亲自去。”
大内总管失声:“陛下不可!那个程苹就想杀您,您不能亲自去啊!”
皇帝漠然道:“一月一毒,呦呦离开了那么久,她的毒发作了,谁给她解药?”
大内总管愕然,没想到陛下竟是为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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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苹并不关着白呦,白呦无聊地在村子里闲逛散步。她看出这个村子没有真正的村民,估计全是程苹的手下,她根本逃不了。
白呦叹气。
非要与她一起散步培养感情的程苹失笑:“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没做什么,你不至于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叹气吧?你这样,也太打击我了。”
白呦幽幽道:“我当然不是因为你叹气了。咱俩萍水相逢,我对你也没啥要求,你什么时候认识到我不喜欢你,你放我走就行了。”
程苹越过这个话题问:“那你为什么叹气?”
白呦转身看他,认真道:“二殿下,你恐怕想不到,我是一个虚荣的女人。”
程苹:“?”
白呦振振有词:“俗话说,由奢入俭难。你不知道我在宫里过的日子有多好,我每天住在皇帝的寝宫中!吃的穿的,是整个国家的最高水平!睡的男人也是……咳咳,你懂的。”
程苹:我不懂!
就见白呦一脸甜蜜地继续回忆:“陛下可疼爱我了,我要什么,都是眨一眨眼,他下一刻就给我了。我可以天天拿着他的印玺玩儿,我在他收藏的珍贵字画上乱涂鸦他也不说我。我不喜欢穿鞋子,他就给我铺华丽漂亮的茵毯。我整日用金器银器用餐,餐后漱口的茶水,都是明前龙井……”
白呦再嫌弃地撇嘴:“而看看现在,我住在一个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哼。”
程苹沉默地看着她。
白呦心想:你是不是快被我膈应死了?那你赶紧放我走吧!
谁想到程苹居然噗嗤一笑,在白呦惊恐的眼神下,他伸手来揉了揉她的发。
程苹忍俊不禁:“呦呦,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每次见你胡说八道,我都更喜欢你一分。”
白呦:“……”
她虚弱道:“我想改掉我的可爱。”
程苹温柔道:“你这样更可爱了。”
白呦:“?”
程苹原本想多和她玩玩,但是不远处有手下过来找他。程苹就遗憾地放开白呦,嘱咐她不要乱跑,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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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呦闷闷不乐地继续在村里转,她几次路过一个房子,看到院子里有一个颜色憔悴、脸色蜡黄的女人盯着她看。白呦莫名其妙,对那女子友好一笑。那女子脸色却更白了。
等白呦第四次遇到那个女子时,她忍不住好奇,进了那个院子,问能不能借口水喝。
那女子目光闪烁,沉默地领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那女子噗通,给白呦跪下了。
白呦连忙扶她。
那女子长跪不起,抬脸时,眼含泪水。女子道:“白女郎,你貌美年轻,世间爱你的男子必然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与我争程郎呢?”
白呦茫然。
她问:“你是谁?”
“你说的程郎,难道是二殿下?”
女子痛苦道:“你果然失忆了。奴婢被人唤于娘子,曾是郎君的药人,这些年跟着郎君一起颠沛流离。娘子,你明明答应我,将郎君让给我,你自己离开。为什么你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