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士泽低头看着鹿呦。
他寒如冰的目光,在看到她完好地坐在这里吃早饭,他心里的焦虑终于淡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
从梦里醒来,不过五点多,她手机都没开机,他直接开车来找她……
清晨天未亮时,穿梭在空旷少人烟的大街上,蒲士泽一遍遍想到梦境最后,她在剑光中消失的身影。梦里的痛苦和绝望历历在目,刻骨铭心。醒来后恍恍惚惚,只想见到她、立刻见到她。
确定她一点事都没有!
而鹿大小姐确实一点事都没有。
她坐在吊灯辉煌的餐厅、穿着睡衣用早饭,仰着脸看他,皮肤被灯光镀上莹白色,而她目光清澈,腮帮鼓鼓。
蒲士泽不自觉地软下了目光。
他看着鹿呦,说:“看到你还坐在这里吃早饭,还吃得这么香,我就想……”
鹿呦心想:你就放心了?
她心里美滋滋,感动地想男朋友是因为那个梦,才对她生出万种怜爱的。看他天不亮就开车来看她了,明明之前她邀请他过来住,他还拒绝来着。
果然生死关头见真情啊。
蒲士泽慢悠悠:“我就想要是开个吃播,观众们看你吃饭都觉得下饭。”
幻想男朋友抱着自己说“再也不要离开我了”的鹿呦被噎住了:……你还是人么?!
你是魔鬼吧!
她嘴里一边塞着面包,一边鼓着眼瞪蒲士泽。
后面小丽追了进来,说:“蒲先生用早饭了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蒲士泽这个不要脸的,他当即说声“好”,施施然地拉开椅子坐在了鹿呦对面,任由小丽进厨房跟阿姨交涉去了。
蒲士泽坐在对面,看着鹿呦。
他眼神冷淡,带着那份天生的睥睨慵懒感。
鹿呦低头吃饭不理他。
蒲士泽忽然开口:“你说你和蒲士泽再无瓜葛,我只是你年少不懂事时遇到的人渣一个,你再不和我见面了?”
鹿呦:“……”
她咽下嘴里的面包,眼皮上掀,翻个娇俏的白眼:“你还能不能行啊?大早上就来跟我算账?”
蒲士泽呵一声。
而鹿呦被面包噎得慌,四处看看,见牛奶放在蒲士泽手边,她随口就道:“骆大哥,帮我拿下杯子。”
蒲士泽挑眉。
他上半身前倾,手肘撑在桌上,隔着餐桌看她:“骆大哥?”
鹿呦扬眉,心里意识到自己在梦里说得习惯、给说漏嘴了。她却输人不输阵,理直气壮挺胸:“你不是么?”
二人隔桌而望。
四目相对,目光皆是充满了严肃的谴责。
然而看着看着,就有什么变质了。
先是鹿呦,鼓了一点儿腮,蒲士泽面颊肌肉向后微绷;
然后鹿呦眼神向上飘,她眉目飞扬,已经有点儿笑场的意思了,蒲士泽脸绷得更紧,嘴角轻抿,也有点儿忍笑的感觉。
鹿呦快速瞥他一眼。
他看她一眼。
鹿呦盯着他,他回望;鹿呦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蒲士泽也是撑不住,被她弄笑了。又忍不住偷看对方,再忍不住不移开目光,然而越看,越想笑。
想长长久久地看着彼此,就这么自然而开心地笑。不用分离,不用生死相许,简单的吃饭、吵嘴,就很快乐。
于是就隔着这么一张桌子,两个人刚才还严肃得不行,现在已经笑了起来。
心口藏着秘密,不想说,不想道,然而甜蜜温暖,见之忘俗。
小丽端餐盘回来,就见这对情侣莫名其妙地傻笑。
小丽:……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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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跟蒲士泽商量,说她想取出“头脑风暴”这个芯片了。
剧组中,闲下来,两人看着演员们演戏。
鹿呦:“这个芯片的功能很强大,应该给更需要的人用。我不想再天天做梦了,我打算取出芯片,然后投资叶一生他们科研小组,尽快能将芯片投入市场。用在病人身上,比用在我身上好多了。”
蒲士泽靠在栏杆上,捧着纸杯子喝咖啡。
蒲士泽说:“是觉得做梦太累,不想在梦里体验别的人生了吧?”
鹿呦:“……大可不必说实话。”
蒲士泽笑一声,不说话了。
而鹿呦见他没意见,就打开手机联系叶一生了,想预约时间取出两人体内植入的“芯片”。故事里的人生跌宕起伏,短期内接连承受这么多人生,她真的有点消化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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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千山》的戏已经全部拍完,解散剧组的时候,大家吃了一顿散伙饭。
导演又专门请鹿呦和她的富二代朋友们吃饭,感谢这些富二代的投资,并且没有对剧组指手画脚。正是这帮小祖宗没有提要求、没有往剧组里塞人,这个剧才能拍得这么顺利,如期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