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脑空白,瞳孔睁大:“……!”
他喃声:“鹿儿!”
宁鹿与他气息交融,含混地又咬又笑。她面红彤彤的,胆子却很大,声音糯糯的:“嘘,别说话!别让人发现了,那你就清白不保了。”
国师紧张得全身发麻。
他喃声:“不行……”
然而宁鹿小猫一样没骨头,她抱着他哼哼唧唧,国师的耳朵通红一片,那晕红沿着颈渗入领口,他根本抗拒不了。他太紧张了,全身僵硬,睫毛颤抖,他简直如受刑一般。
国师:“鹿儿……”
他的眼睛中凝了水,波光粼粼,星火浮照。他手按住她的后颈,手心出了汗。
国师再唤:“鹿儿!”
长发缠绕,气息滚烫。
国师:“鹿儿!”
宁鹿贴着他,用气音小声道:“你若是不愿,那我走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国师一把拽住她手腕。
他道:“鹿儿!”
宁鹿笑倒——每一声“鹿儿”,都有不同的含义。
国师涨红了脸,与她十指交握。这甜蜜又痛苦的体验,他魂儿都被吓走了,然而又甘之如饴。始知谈情说爱,原来是这样的体验。
水上映着二人的影子,波光一圈圈荡起涟漪,朦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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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国师帮宁鹿谈越国出兵之事,宁鹿就放下了心。只是国师告诉宁鹿,说卫王现在是天选之人,此时出兵不利,还要多等一两年。这一两年间,他们便当留在越国。
一方面,大国师履行自己对越王的承诺;另一方面,这一两年,越国正好可以练兵,为出战卫国做好准备。
卫国从上到下皆尚武,要战胜这样的大国,绝非一日之事。
国师将这些分析给宁鹿,略有些忐忑。幸好宁鹿虽然着急复国,但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便决定静待时机。
这般宁鹿闲了下来,就有心思放在了国师身上。
五月时节,宁鹿与公主们玩耍,听说别人家的姑娘都会给情郎绣荷包什么的。宁鹿听得羡慕,心里又不以为然,觉得旁人能做的,她自然也能做。
因为不能与国师在明面上卿卿我我,私下的一些小秘密,便显得比寻常谈情说爱的男女们更为珍贵。
宁鹿不打算绣什么荷包,要干就干飘大的,让国师大人见识到她是多么的贤惠。宁鹿嫌荷包没有技术含量,她自信满满,准备直接从做衣裳这种高难度的活计开始,向国师表明心意。
这日,国师被越王叫去王宫算什么东西,宁鹿就偷溜进国师的屋舍。
虽然二人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但国师除了和她亲一亲外,其余时候分外守礼。即是说,宁鹿其实是不太有机会能进国师大人的屋舍的。
宁鹿溜进国师的屋舍,便去打开他屋中的各式箱子匣子,去翻看他缺什么衣物,又兀自量他衣裳的尺寸。
小公主打算给国师一个惊喜,翻他衣服,她倒是翻得十分快乐。
宁鹿打开一个大箱子,在翻看国师的衣裳时,突然,一个木匣从裹着的衣物中掉了出来。宁鹿吓了一跳,慌张要把木匣给塞回去。但是木匣被摔开了,一封信从匣子里掉了出来。
宁鹿蹲在地上,看到信封上的“宁鹿亲启”。
她手指挨到信封,霎时便动弹不得了。
她盯着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感觉指尖都开始颤抖了——
这是黎国七皇子宁业的字迹。
是她哥哥写给她的信!
而她从来不知道!
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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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坐在国师的房舍中,沉思许久,还是毅然决然地撕开蜡封,将信取了出来。
展信便是:“鹿儿,别来无恙。
当你看到此信时,我当已然身陨。托国师大人将信转交于你,思来想去,也未曾想通是否应当。然我既已身亡,这世间若连你也不知,我此生未免太过孤零。是以留信于你。“
宁鹿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她忍着自己手指的冰凉,忍着眼中的泪花,强迫自己去读这信。
宁业在信中告诉她,说自己为了保护她,去了卫国,与那卫王周旋。当宁鹿看到这信时,黎国当已经重建,卫王当已经身死,而宁业自然必然无法脱身,与卫王一道死了。
宁业并不让宁鹿报仇。因宁业自己说,当他死时,他必然已经杀了所有该杀之人。他不愿妹妹后半生陷入仇恨中,不愿妹妹还要为他报仇。
宁业只求她平安快乐地度过余生。
忘掉他,却也不要忘掉他。
他希望她好好地活着,将他那份也活下去。二人双生兄妹,若有一人能幸福度过余生,牺牲的那人,便也不那般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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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静静坐着。
她眼中的泪,滴滴答答,落在信纸上,晕黑了信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