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国师揉了揉额头,诚实道:“你何时离开?”
宁鹿说甜蜜话儿:“你何时走,我便何时走。我与你情投意合,绝不分离。”
国师明知道她在骗他,不过是想利用他。但是她每天这么说,说得多了,国师竟有些出神,心中空茫茫的。
宁鹿见他不说话,立刻讨好地开始从自己背着的竹箱中取礼物给他。
她笑吟吟:“我下了趟山,给你买了好多礼物。”
国师好奇看去。
见她开始一件件展示。
兔毛大氅,鸳鸯玉佩,笔墨纸砚,小巧玩物……不一而足。
这么多,难怪要用竹箱背上来。
宁鹿笑嘻嘻趴在他膝头问:“看我送你这么多礼物,你有什么感想?”
国师想了想。
国师说:“你真是……”
宁鹿眼睛亮晶晶,期待而鼓励地仰头看他。
国师目中噙笑,手拂在她发顶,轻轻揉了一下。
他说:“你真是,力大无穷,女中豪杰。”
宁鹿:“……”
这是对一个小姑娘合适的评价么?
宁鹿不死心,失望问:“你一点都不感动?”
国师轻叹:“你不要在这上面花费心思了。你还是想想何时起身离开,你若有什么路线计划,都可让我帮你算一算途中是否有凶险。这才是我能为你做的事啊,小公主。”
宁鹿沉默许久。
然后咬唇,说道:“天天赶我走,哼!我会做计划的,你等着吧。”
国师含笑抚她发顶:“这才乖。”
他把她当小猫小狗一样抚来抚去,让宁鹿很不高兴。
她一下子站起来,不给他摸了。
国师愣一下,收回了手。
两人沉默立在湖边,一前一后,静如古画。
弟子过来帮国师换暖炉时,发现这二人气氛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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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宁鹿又岂是真的那般乖巧?
她本是想好好说服国师,但是秋士泽这个男人太难讨好,小公主没有耐心了。
一不做、二不休。
小公主打算采用最极端的方式来对付他。
宁鹿愤愤不平地再次下了山,跟老板娘说,自己需要迷药。
她趴在柜台上,咬牙切齿:“最好是把一整个院子的猪都能迷晕的那种!”
老板娘震惊。
她原以为小姑娘是被老男人骗了。
现在看起来,小姑娘像是要骗老男人。
老板娘踟蹰:“这样若是被官府知道了……”
宁鹿道:“黎国国都都没了,还哪来的官府管事?那卫国接管黎国,短短时间内,哪来的功夫管这些?现在这种混乱时期,我要一副迷药,应该是最容易搞到手的。姐姐你若不帮我,我自去找其他人好了。”
她思路清晰,自有聪慧伶俐处,让原本还想矫情压价的老板娘连忙拉住她,说一定帮她拿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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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幽,披着霜露,宁鹿又来找国师了。
国师正百无聊赖地自己下棋,她来敲门,他想了想,还是为她开了门。
却低声道:“小公主日后莫要在夜里敲一个男人的门。”
宁鹿保证:“我只敲你一个人的门!”
国师:“……”
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然而算了。”
他叹息着坐回去,问:“你有什么事么?”
宁鹿坐在他旁边,认真地拿出一幅舆图来,舆图上,她用朱砂将自己要前往越国的路径标了出来。
宁鹿将舆图恭敬递给国师:“我要去越国,请国师帮我看看我选的路对不对。”
国师微惊喜。
没想到他念得自己都快烦的话,小公主终于听进去了。
她终于决定要走了!
为了送她走,自己再多耗费些心里,帮她卜卦一路安危,只是毛毛细雨、不值一提而已。
国师接过了舆图,和颜悦色地问她:“小公主打算何时动身?”
宁鹿露齿笑:“等国师为我改完了路径图,我今夜便动身。”
她说:“我行李都打包好了。”
国师怔住。
他蓦地一下抬头,看向宁鹿。他握着舆图的手指颤一下,略有些失力。
他怔怔看着她。
看她花容月貌,看她玉净花明。
看她安安静静、乖巧地双手放在膝上,坐在自己对面。
国师心中一下子涌出说不出的情绪。
他垂眼,声音微有些沙:“为何时间这般紧?”
宁鹿理所当然道:“因为你不喜欢我呀。”
国师睫毛轻轻一颤,眼中情绪倏然间涌上,让他向她看去。他眼中几多挣扎,本是平静的湖水,生起了些微波澜。
他心想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只是……只是……他是国师啊。
宁鹿凑近他眼睛,笑问:“有没有觉得对我很愧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