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轻笑了下,视线再次落在那翡翠上,在秋日的一缕阳光下,那粗糙的石皮几乎遮掩不住翡翠的流光溢彩。
她笑着道:“艺术无国界,这件翡翠是举世罕见的瑰宝,它出自缅甸,曾经是孟家的心血,曾经流落到欧洲人手中,也曾经是总理的牵挂,更曾经成为那些魑魅魍魉牟利的工具,但其实无论是谁,都只是这块翡翠人生中的匆匆过客罢了,也许再过八十年,你我都不在人世,你我都不能拥
有它,而它却依然在,向世人展现着它的光华。”
岳大师傅听这话,望着那流光溢彩的翡翠,喃喃地道:“这样举世罕见的翡翠,必会成为震撼世人的巅峰,必将流芳百世,无论将来它遭遇怎么样的命运,至少这一刻,它将我们的手中诞生。”
第165章 生变
岳大师傅出手,并寻来了昔年几位弟子,那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加上四儿一起,开始准备巨型翡翠的雕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孟砚青干脆大张旗鼓,专门举行了一个开刀仪式。
她不知道未来这快卌二萬種将来命运如何,这样举世罕见的珍宝,她得了也许怀璧其罪,所以从长久来说,也许她会考虑捐给国家。
不过就现阶段来说,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希望尽可能护住,至少在岳大师傅雕刻出来前,她必须护住,确保岳大师傅雕刻中安然无忧。
如今她干脆大鸣大放,等于把这件事公开化,坦荡无畏,反而对这块巨型翡翠是一个保护,这么招惹的物件,也没人再敢轻易打它主意了。
与此同时,她也关注着龙哥走私的情况,果然龙哥走私被抓后,当地缉私科遁着线索,果然追查到了罗战松身上,又通过罗战松,直指陈家。
这些都是隐秘进行的,再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孟砚青说能了解的,不过至少从孟砚青知道的情况来说,罗战松看来是没指望了,至少是出不来了。
从这点来说,她总算松了口气。
上辈子自己儿子进监狱,自杀,这辈子至少自己儿子安然无恙,罗战松进监狱,命运就此已经定格,她是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时候她和陆绪章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商量了下,便举办了婚礼。
婚礼是中西结合的,赶了现在的流行,西装婚纱。
陆老爷子高兴,这婚礼就举办在首都饭店,请了圈子里相熟的各样人。
首都饭店有几个相熟的服务员,见到这情景,羡慕得要命,也都替她高兴:“这次宾客的名单,可都是有头有脸的。”
孟砚青也看过宴请的客人,确实有不少眼熟的大人物,新闻里见过的,不过以陆绪章如今的成就,以及陆老爷子的地位,倒是也正常。
整个婚礼很顺利,各样准备也多周到细致。
其实早就领了结婚证,也住在一起了,不过婚礼举办的时候,那种庄重肃穆的仪式感还是让孟砚青感动。
特别是当富丽堂皇的钢琴曲响起,陆亭笈亲自牵着她的手走在红色地毯上,将她的手交到了陆绪章手中时,她看向眼前的陆绪章。
十二根绘满穿枝西蕃莲的大圆柱气象宏伟,彩绘描金的雕梁画栋下,五盏莲花金穗大吊灯自那华美的藻井花饰中洒下柔和的光。
西装革履的陆绪章挺拔颀长,站在那璀璨的灯光尽头,微抿唇看着她,眸中装满了柔情荟萃的笑。
在任何场合都足够游刃有余的他,此时的样子竟略有些腼腆,带着一种中国古典式的矜贵和沉默。
或许因为太过在意,以至于抛却了后天所有的修炼和伪装。
孟砚青看着这样的陆绪章,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还记得他们第一个吻,略有些局促的,试探的,暧昧的,青涩的。
那个永远都优雅潇洒的少年,那个风华无限足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少年,其实在面对她时,也会有些拘谨和不安。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足够在意。
这一刻,她也想起过去,在她漂泊的那些年,她想过很多很多。
从最初的不甘心,到后来的绝望,再到后来的漠然。
她也曾经想过,想过有一天,也许陆绪章终究会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会这样牵住对方的手,和对方一生一世。
是怎么样的机缘,让她拥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和他许下白首之约。
许多许多的回忆向她涌来,她胸口涨满了喜悦和酸楚交融的复杂情绪,以至于喉头略有些哽咽。
不过她还是抿出一个笑来。
无论过去如何,他们终于牵着彼此的手,重新走到了一切。
今天的陆亭笈在西装包裹下,显得格外英挺,十六岁少年的张扬中,隐隐有了几分成熟的内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