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近距离观察他的面相，越看越觉得他很俊。

这种俊，和死对头是一种风格的。

都是清冷矜贵，像是坠入人间的神明。

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而她偏偏是个例外。

越是碰不得的东西，她越想摸两把，碰几下。

白夭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色，还有那两瓣紧抿的薄唇，忽然很想咬一口。

当然，她胆子大，说做就做。

低下头，张着嘴，正要一口咬下时。

柳幸川忽然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她那两颗尖尖的殭尸牙。

他神色一顿。

“殭尸？”

白夭非但没有感觉窘迫，还特骄傲地凑上去，亮了亮自己的一对尖牙。

“是呀，小川怕不怕？”

柳幸川以前一直觉得她是患病的病人。

虽然她说过自己不是人，但他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殭尸。

白夭发现他沉默着，用那双一揽芳华的寒眸盯着她。

“真怕啦？”她正要收起银牙。

“不怕，很可爱。”他忽然道。

这下变成白夭一愣了。

从来没有人用可爱形容过她。

就算是从前，她被那些修士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们也没说过她可爱，就连死对头，也只说她像猪一样能吃。

可爱这个词，从柳幸川嘴里说出来，显得她都觉得自己格外的萌里萌气。

“你确定？”白夭坐直身体，眨眨眼，“我可是殭尸哎，吸血殭尸，你难道不觉得恐惧？”

柳幸川撑着身子坐起，认真地看着她：“就算你是殭尸，也是全世界最可爱最好看的殭尸。”

堂堂柳爷，很少用最这种辞汇。

他一般说不错，那就是好看的意思了。

如果加上了最，那绝对是天下无敌第一好看的意思。

看着他说话一脸正气。

白夭顿时被逗笑了，“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知道我真实身份，又不害怕我的人。”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不是病人了，以后会乖乖给我喝血么？”

柳幸川眼底划过一抹宠溺的无奈。

“为什么对我的血比较偏爱？”

他很好奇。

似乎每次见她，她都一副控制不住要咬他的冲动。

白夭纤长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挑眉一笑：“因为你的血，拥有莲香气息，这种气息，对我来说就是上瘾的毒，尝过一次，就不会忘。”

原来如此。

柳幸川定定凝视着她的眼，“所以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血？”

他心里紧张，惴惴不安。

白夭笑盈盈很爽快的承认，“是啊。”

柳幸川眸子里的光很快黯淡下去。

原来她真的只是把他当做食物，一点点私心都没有么。

“一开始是。”白夭话锋一转，笑道：“现在我觉得小川也挺可爱的。”

柳幸川湮灭的光又重新燃起来。

“所以你现在对我……”

“你会担心我，会借我飞机，会等我一夜，还会给我喝你的血，我觉得你这个人很不错，所以……”

柳幸川俊脸期待。

白夭踩着被子站起来，豪情万丈，中气十足地说道：“所以你要不要做我的小弟？”

“以后我罩着你，有我在的一天，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

她一脸嘚瑟，仿佛在说：快答应啊！大好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柳幸川扶额：完犊子……

她什么都懂，偏偏不懂儿女情长的事。

白夭见他不说话，“做我小弟好处很多。”

“比如呢？”

“比如我可以帮你消除天谴，在你活着的时候，让你减少痛苦，唯一一点点痛苦就是每个月你得给我咬个一两次。等你百年之后，我还可以给你超度，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用再受天谴，下辈子做一个有钱又幸福的人。”

柳幸川哑然失笑。

半晌后他才说道：“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就行了。”

“今生？那你今生想要什么？”

柳幸川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清浅一笑：“不急，来日方长。”

他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早上啊，你不记得了？”白夭笑道：“我一进来你就把我拉到床上了，小川，看不出来你还挺野的嘛。”

柳幸川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以为是梦来着……

白夭忽然俯下身，冰凉的小手往他额头上一摸。

“你烧已经退了，怎么脸又红了起来？”

柳爷一脸正色：“热的。”

“热啊，那你别捂着了，把被子掀开。”她说着就去拽被子。

柳幸川连忙拉住被子不让她拽开。

“夭夭！”

他急中生智唤了她一声。

白夭眉梢轻佻，“你叫我什么？”

柳幸川通红着俊脸，“我可以这样叫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