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情感，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秦雨薇沉叹道：“不知道这样对夭夭来说，是好是坏。”

“目前看来应该算好一些吧。”萧衍说道：“有时候被仇恨占据内心，反而活得更累，就像是当初是恶元灵一样，她已经是恨到疲惫不堪了。夭夭现在没了情感，或许对她更好。”

秦雨薇瘪了瘪嘴，“可是情感没了，不止是恨，还有爱也不见了。甚至是……夭夭看见你我，她虽然在笑，但笑意都不达眼底了，她连开心快乐的情绪一并被剥夺了啊！”

“我不觉得这样对她好，我认识的夭夭，不是这样冷漠无情的，她曾经是那么的有血有肉啊！”

冷漠的夭夭看着让人害怕，就好像明明彼此近在咫尺，却相隔千万里一样，根本无法靠近她。

秦雨薇盼了她十年，没想到回来她却没有了情感。

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萧衍沉默片刻，走进枫树林里。

地上全是火红的枫树叶，只见柳幸川瘫坐在树下，背靠枫树，面无血色。

“你还好吧？”萧衍走过去。

柳幸川失魂落魄地坐在那，眼里都没焦距了。

萧衍用脚踢了踢他的腿，“你的伤该处理一下，不然等会儿又要流血不止了。”

柳幸川还是没有反应。

“听说你把无上功德拿出来救了夭夭，谢谢你，夭夭还能回来。”萧衍蹲下，认真地说道：“帝君算得真准啊，没把无上功德给夜渊，反而给了你这个转世。”

他提到帝君。

柳幸川终于有所反应了。

抬起头。

那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他。

萧衍被他这种深沉复杂的眼神盯得后背一凉，“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

柳幸川目光锐利，语气狠绝的哑声道：

“不是说夜川是九州帝君，天下人的神么？为什么你们当初有那么多神，却还要拿夭夭的命去献祭救世界？”

“神呢？作为神不该承担起救世的职责么？”

“为什么要让夭夭一个人去牺牲，为什么！”

他说得急了，不由地呛咳起来，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萧衍苦涩道：“你以为帝君真的想拿她去献祭吗？”

“但凡有其他办法，帝君也绝不会伤害夭夭。”

“一开始帝君算出天地的一线生机时，并不知道夭夭已经生出灵智了，只以为她还是那一道最煞的力量。”

如果单单是一道力量，帝君肯定直接就拿去献祭用了。

可那个时候，夭夭已经化形成煞兽幼崽，为了验证她是否有情感，帝君把当时的夭夭幼崽送去妖界，让妖王养着。

妖王养了她一段时间，确认她有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后，就被帝君带走了。

帝君带走她的初衷，并不是要拿她做献祭。

而是为了让她更好的成长。

帝君传授夭夭玄术，目的就是教她怎么保命，怎样在天劫之下活下来。

萧衍道：“柳幸川，当年是众神背叛了夭夭，不是帝君。”

“帝君从来就没有想要舍弃过她。”

“甚至当年献祭开始，不得中断的时候，也是帝君以身代替了夭夭，是他拖延了天劫的到来。”

柳幸川自嘲一笑：“你说他从来没有舍弃过夭夭，那又是谁留下一魂一魄，让我们集合天地人的力量去摧毁夭夭的？”

萧衍皱眉：“帝君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否则他不会把无上功德留下，留下的原因，就是为了救夭夭啊！”

柳幸川眼底发红，讥讽道：“这一切都在夜川的算计中罢了。”

夜川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可是他想过夭夭的感受吗？

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杀死的绝望。

足以杀死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夭夭。

所以她回来了。

却是一个失去七情六欲的夭夭。

没有情感的束缚，她再也不会痛了。

柳幸川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夜川的算计……

更痛恨上天为什么要让夭夭一个人承受这么沉重的责任，凭什么啊！

心口一阵阵的割裂般的疼袭来。

柳幸川心痛得目眦欲裂，满心的不甘和扭曲将他困在了一个死地。

“你怎么了？”萧衍见他突然浑身发抖起来，吓了一跳，急忙道：“帝君已经陨落，你再想这些事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所以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又流血了喂！”

见他的手伸过来。

柳幸川狠戾的一掌猛地推开萧衍。

萧衍被猝不及防地一推，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飞出十几米。

等他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再看原地，已经不见柳幸川的踪影了。

“这小子才踏入灵道多久啊，怎么道行增长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