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美人如名将(100)
付凌疑乌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徐应白, 他深吸一口气,偏着脑袋道:“我这…算混账吗?”
徐应白:“………”
付凌疑却难得在徐应白面前露出了一个张狂的笑, 眼眸里面闪着点跃跃欲试的光:“其实还有更混账的。”
徐应白:“………”
这语气怎么跟邀功请赏似的。
付凌疑不说话,他半跪下来,脊背弓着,像某种紧盯猎物蓄势待发的野兽。
面对不知足的野狼,不能太惯着,也不能显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与疲态,不然就会被逮住缺口的野狼放肆又嚣张地咬脖子。
所以必须要有足以压制住他的理智和手段,不然就会被他带跑了。
“我不管你有没有更混账的,你现在都用不上,”徐应白无奈地捏了捏指节,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我今日太累,没法和你折腾,你要是实在想,到外头去自己解决。”
说完过了一会儿,徐应白终于将因为一个吻而引起的不自在和细微的颤抖压了下去。
他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游刃有余,锋利的眉尾刀锋一般上挑,叹道:“反正,你很熟练,不是吗?”
付凌疑:“………”
徐应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付凌疑,他苍白脆弱的容颜与促狭而又游刃有余的神情极具反差,仿佛是在大漠或是雪原上踽踽独行,苍白消瘦却又经验丰富的猎人。
又像是一尊布满裂纹的名贵白瓷,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想要彻底拥有。
这样什么时候都能维持冷静淡然的人,如果眉眼沾染上了绯红,呼吸和脊骨颤抖,双眼通红而落泪,苍白的皮肤上满是…………那该是什么样子?
付凌疑一边想一边看着徐应白,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小心又放肆地在徐应白身上巡了两遍。
他想不出来……苍白的词句不比亲眼见过……但可惜的是,他没见过。
而徐应白泡脚已经泡够了,他将被热水泡红的腿从木桶中拿起来,用布擦了两下,扯过一边的旧毛毯将膝盖以下严严实实盖住。
营帐外风声猛烈,沙石被风吹得噼里啪啦打在营帐上。
付凌疑神经质地偏了偏脑袋,心里的火星子噼里啪啦往外冒,跟扬起的铁花似的。
他心痒难耐,可是不行。
因为徐应白是真的需要休息,刚刚泡完脚,他就有些困了。
没法胡闹。
这几日疯了一般赶路,他几乎没好好休息过,刚到马头坡,又要费心思安排兵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挤出点力气制止付凌疑,已经是三清保佑了。
再折腾就得闹病了。
徐应白靠在藤椅上,手指按着睛明穴,叹道:“休息吧。”
付凌疑紧紧地盯着他一会儿,伸手打了个横抱,轻轻松松将徐应白从椅子上抄了起来。
徐应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被人结结实实拥在了怀里面。
他乐得不用走路,难得心安理得地往人怀里靠了靠,然后很快就听见后者那快到极致的心跳得更加疯狂起来!
咚、咚……
很快,又很重,一下一下撞着胸腔。
徐应白愣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
付凌疑很快就把徐应白放到了床上。徐应白看见他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累的,又看见他小心地将被子拉上来,盖在了徐应白自己身上。
“睡吧,”付凌疑哑着嗓子,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徐应白的指尖,“我在外面守着你。”
说完吹灭了烛火,跌跌撞撞地出了营帐。
徐应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算柔软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疲累的感觉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沉沉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头,付凌疑出了营帐,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在营帐投下的黑影中半跪下来,呼吸粗重,手指颤抖。他伸手往自己心口一掏,拿出一条白帕子。
这帕子是徐应白给他用来按脖子上伤口的那一条,他故意没还回去。
上面属于自己的血已经被洗净,但帕子上还留着独属于徐应白的味道。
很淡,但在付凌疑闻来很香。
他将脸埋进白帕子里面,一下又一下呼吸着,浅淡的兰花香气灌入口鼻。
远处有值夜的士兵巡逻,脚步踏着沙石,响动很大。
付凌疑毫不在乎,只是深深的呼吸着,那一股兰花香气萦绕在周围,使得他的脊骨在暗夜里面狠狠地抖着。
第二日,天光大亮。
徐应白睡了一夜,精神终于好了些。
他披衣起身,付凌疑踏进营帐,捞了藤椅上的披风罩在他的身上。
徐应白任由付凌疑给自己系带子,打了个傻里傻气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