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修有点甜(198)
田桃视线下滑,心里的羞意飞快被他身上的疤痕驱散,在他的心口,如想象中那样,有一道很深的口子。
仿佛要把他心脏挖出来一般。
其余的伤口自是不必说,甚至难以描述,像一张破烂的渔网,雕刻在了他身上。
喉间一哽,她扣着瓷瓶,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转了话题:“你平时也会修炼?”
想着他缺乏锻炼,身躯较为瘦弱,但目前而言,身材很可观。
忽视那些伤痕的话,这是一副饱含力量的躯体,和他脸上惯常浮现的柔意反差感极大。
涂山尧盯着她的脸:“不像么?”
“不太像。”
“看来阿桃不够了解我。”
他蓦地倾身而来,胸膛几乎蒙在脸上,手指往前一伸,探向她的腰间,田桃吓得往旁边挪去。
下一瞬,手指绕过她的腰间,从木桌上拿起一根木片,低哑的笑声在头顶炸开。
“难不成阿桃想亲自用手?”
田桃缩成一只小鸡仔:“嗯?”
涂山尧把木片插入瓷瓶中:“就算阿桃愿意,我可不愿意。”
她后知后觉,木片是用来涂药的工具,否则她就要用手指了。
“什么愿意不愿意,你拿东西喊我就好了,凑这么前,小心我揍你。”
田桃举起了拳头,以示警告。
涂山尧:“阿桃莫要太敏感了。”
啧,她真是太不经逗了。
桌旁的木窗推开,夜风悄悄灌入,冲淡了一室的药香,撩起女孩长长的发丝。
涂山尧挑开在颈窝打旋的发梢,身前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目光下垂,柔软的发顶蹭着他的下颌。
夜色静好,烛火葳蕤,这短暂时光,是他一生中难得的,祥和而美好。
封印在地崖时,炎火炙烤,他一日不曾安宁,幸而冲破封印,遇见了阿桃。
往后岁月更迭,日日夜夜如此,大概也腻不了。
田桃涂得认真,目光在伤口和药膏之间轮转,木片挖了一勺药膏,如摊饼似的,沿着伤痕的形状抹去。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前胸和后背都上了药,青白瓷瓶中空了一大半。
“还疼吗?”
她抬起头,左右扭了扭脖子,就撞进一双弥漫着温柔和笑意的眼眸中。
涂山尧笑而不语,掀开被子,长指勾住裤腰边缘,正要往下褪。
田桃愣住:“啊,下面也有?”
“有……”
怕她胡思乱想,他补充道:“未伤及要害,可懂?”
田桃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懂吧。”
“阿桃,懂得什么?”
涂山尧望着她,尾音微微上扬,目光微微发烫,落在她的脸颊上。
“少废话,还涂不涂了?”
田桃木片敲着瓷瓶,一脸催促。
心想,这人要是江冷星,胆敢这么逗她,信不信她把他裤衩给扒了。
涂山尧将薄被拢在身上:“腿上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
“疼的话,记得涂。”
她将药膏搁置在桌上,涂药也是力气活,腰酸背痛,手臂又酸又麻。
从窗台远眺,天已然黑了。
不出意外,今夜要歇在云起小筑,是明日回去,还是后日?
说起来,她不记得来时的路,让涂山尧送她怪麻烦的,要是有人要接就好了。
卿卿、陆师弟还有山主,她都联系不上,唯一能交流的,就剩江冷星。
好气,她宁愿迷路,都不会再给江某人打电话了。
啥人啊,居然搞绝交。
待药干后,涂山尧将衣衫穿好,纵横交错的伤痕悉数被掩藏,随后将束带系好。
视线一偏,女孩正坐在床前,两手托腮,不知在沉思什么,不过她眼眸乱转,似乎在骂人。
“阿桃?”
田桃回过神:“你要睡了吗?”
“不,”涂山尧把被子拢到了床角,“我想阿桃陪我聊会天。”
在这山间静谧氛围中,烛火摇曳,木屋烘成淡淡桔色,很适合夜间茶话会。
说是聊天,但大部分时间,田桃作为倾听者存在,低柔的嗓音缓缓响在耳畔。
—“正如阿桃所见,我身上的伤是在同一时期被不同人所伤。”
“他们用的是人族灵器,烙下伤痕后难以愈合,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我无反抗能力。”
“之后我逃出来了,师父可怜我,救我性命,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田桃见他眼底的光亮慢慢黯淡,双唇微启,并未言语,继续听他讲述。
“后来那群人找到了我和师父,把他杀了,但他老人家临死前把我送走了。”
“是我连累了他。”
说到这,涂山尧问道:“师父被人杀了,我该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