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洺:“……!”
夜明砂,邵卿洺心头永远的痛。
之前他捏着鼻子,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建设才喝下的含有夜明砂的药,现在又要来?
邵卿洺此时内心无比沉痛,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他开始想办法自救。
“宁儿,你不是说要给我试药的吗?那夜明砂……”
熙宁一瞪眼,“圣上的意思是,我会在药里下毒?”
邵卿洺也瞪大眼睛,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不不,朕说错了,无需试药,无需试药。”
熙宁把桌上的炖汤推到邵卿洺跟前看着他吃,神情认真的就像是个敬职敬业的夫子,在监督自己的学生。
邵卿洺悔之晚矣,自己在耳疾痊愈的情况下,装什么病不好,非要再装耳朵听不出,脚疼,腰痛,甚至不举都行啊,呃,最后一个还是算了。
熙宁看他如此难以下咽,抿抿唇,“圣上,您看这样行吗,你一口,我一口,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也是小时候熙宁哄邵卿洺吃饭的一个法子,才把邵卿洺养出了现在的好身体,只是他的嘴依然这么刁。
这玩意有多难吃,熙宁不知道,邵卿洺心里可清楚的很。熙宁又没病,可她还愿意陪自己吃这种东西,自己若还是不知好歹,也太不像话了。他怎么能让熙宁受这种苦。
“朕吃,朕一定全部吃完。”
他拿起勺子,很快就吃得一干二净,等熙宁离开后,他实在难受的不行,尽数吐了出来。
李安着实不忍心,“圣上,老奴去和宁姑娘说说吧。”
邵卿洺有气无力地摆手,“不用,她是一片好意。”只要熙宁不离宫,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直到熙宁见似乎用处不大,放弃用食疗的法子,对邵卿洺的折磨才算告一段落。
顾晓春给邵卿洺汇报对白马寺案件的调查结果,他已坦言怀疑自己的师兄弟,只是经过探查,在京城的二师兄和小师弟,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邵卿洺颔首,“确定杀小李子的凶手与你是同门?”
关于这件事,顾晓春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后来在沈岸的帮助下,又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直指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虽然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朕怀疑是荣亲王的人,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属下领命。”
邵卿洺手中拿着的奏折,说的是兵部和户部这次不但治水有功,还协助当地衙门,搭建了新的防水设施。兵部尚书雷宝成虽是荣亲王的人,但在治下和抚恤百姓上颇有手腕,也公私分明,是个人才,如果能将他收为已用,不失为两全其美的选择。
邵卿洺寻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荣亲王这只狐狸,仗着自己重生,搞出这许多事情,他要让荣亲王知道,即便他重活一次,他的结局也是一样的。
想到荣亲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熙宁。
如今牛越吹越大,随时可能露馅,到时该怎么办,唉……
“顾晓春。”
顾晓春本已隐去身形,听得邵卿洺唤他,以为有所吩咐,忙现身,“属下在。”
谁知邵卿洺问道,“朕问你,如果你的心爱之人,知道你欺骗了她,生你的气,你要如何挽回?”
顾晓春:“……?”有些莫名,“属下没有心爱之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即便有,属下也不会欺骗她。”
邵卿洺:“……”简直会心一击。
他此刻急需找人倾诉,顾晓春是除了李安和熙宁,他最信任之人,而且他忠心耿耿,口又紧,邵卿洺愿意和他多说几句。换了沈岸就不行,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他嘴巴太大。
“朕的耳疾……”他的耳疾早已痊愈,此事除了熙宁,他的心腹人人知晓,“朕在想,这事瞒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宁儿迟早会知道,你说她会不会生朕的气,会不会一下之下离宫,再也不愿意见到朕?”
邵卿洺是真的有些担忧,倘若是前世,他有把握能说服熙宁留下,毕竟相依为命,共过患难,身边只有彼此,可这一世不一样了,多了荣亲王这个变数,熙宁又对他有特殊感情,结果会如何,邵卿洺实在说不好。
顾晓春跟随邵卿洺的年头要比李安长,对于熙宁,也了解的更多一些,毋庸置疑,她是圣上心中最重要的人。顾晓春未曾尝过情爱的滋味,可看邵卿洺对熙宁的宝贝程度,也能明白一二。只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惶恐的圣上。少年天子,向来沉着冷静,处事从容,现在为了一女子,坐立难安。
情之一字,伤身伤心,他可不敢尝试。
“圣上,为何不向熙宁姑娘和盘托出实情呢?属下觉得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