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将她扶起,贴着她的耳根说没事,可她明显感觉到黑衣人的动作粗暴了不少,但她还是忍受了下来。
她觉得这事没必要向容德汇报,不然她又要说自己没用。
她不想做姑母眼中无用之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去,要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到熙宁的头上。
顾晓春领命追寻熙宁父亲的旧事,先是从大理寺入手。大理寺卿李司可是老熟人了,只可惜当年的案子并不是大理寺办的,他所听说的也只有宁家一夜之间死得死,关得关,可宁家究竟是因何获罪,李司也是一无所知。
熙宁姓宁,本名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总之自她记事起,她就是现在的名字。她的父亲宁泽峰是同穆寂修齐名的大将军,只不过穆寂修常年镇守边疆,而宁泽熙主要负责京城的安全。
如此重要的位置,顾晓春和李司首先得出的结论就是谋反,可谋反是诛九族的重罪,熙宁和她的母亲却仅是被没入永巷,这与常理不合。而且据李司的记忆,宁将军膝下可不止熙宁一个孩子,那其他的子女又去了哪里,先帝也未曾派人追查,只是草草了结了案子。怎么看都很奇怪。
顾晓春查了许久都没有进展,这一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把这事同曾晓宇说了,询问他跟了荣亲王许久,有没有听过当年宁家的事。
曾晓宇还未回答,一边的傅姝倒是插嘴道,“案子的事可以问我父亲。”
刑部是除了大理寺之外,接触各种案件最多的地方,身为刑部尚书的傅云敬无疑是顾晓春最应该找的人,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傅云敬直到现在还误会他是傅姝的心上人,他很怕面对傅云敬这洞察人心的老丈人看女婿的目光。
他没有接话,傅姝冰雪聪明,明白他的为难之处,自告奋勇道,“我来问,你们等我消息。”
傅姝回去后,傅云敬还未归家,他下朝后被大女婿请去府里喝酒,实际上是傅莹听说了一些消息,来找父亲求证。
傅云敬的大女婿周清衍是御史周乙最小的儿子,性子同父亲完全不一样。周乙为人正经从不开玩笑,开口就是孔孟之道忠君思想,他其他几个儿子也秉承了他的习性,不是任职御史台,就是在文渊阁编撰典籍。周清衍却是生性诙谐幽默,也有主见,觉得枯燥无味的为官生涯简直是浪费人生,自己开了一间书肆,后门连着家茶馆,同傅莹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压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一开始傅云敬还嫌弃周清衍不思进取,后悔将女儿嫁给这个浪荡子,后来见女儿每次回娘家都红光满面,满口称赞自己的夫婿,还不用伺候公婆,操心妯娌关系,渐渐觉得,这样也挺好,对大女婿改观了不少,来往也更频繁了。
傅莹给父亲斟了一杯酒,看了丈夫一眼。
周清衍转首笑道,“这事,我问不太好。”
傅云敬凝眉,“什么事?莹儿,你说。”
“父亲,女儿近日听说了一桩稀奇事,傅家二小姐名花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小妹和哪家定亲了,您说是不是很好笑?”
傅云敬喝了口酒,这酒少辛辣,带一丝清甜,十分合他心意,他一口饮尽,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你也听说了啊。”
他不忙着往下说,而是看了看周清衍,周清衍会意,忙给他斟满酒杯。
“倒是不假,傅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傅云敬提起这桩事,满脸喜色。
傅莹精神一振,“父亲,您给她定的哪家的公子,您和母亲怎么也不同我说,我身为小姝的姐姐,还要从别人处得知此事。”
“你妹妹的脾气你不清楚吗,我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她自己选的,好在眼光还不差。”傅云敬乐呵呵地道,“是圣上身边的人。”
这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傅莹来说有点难度,周清衍却是了解的,“莫不是大内侍卫?”
傅莹噘嘴道,“舞刀弄枪有什么好的,父亲,您还说小姝眼光不差,依我看,比我差远了!”
这话令周清衍十分受用,笑得有点傻气。
在老丈人面前秀恩爱,也就只有他们了,傅云敬自顾自喝酒吃菜,酒足饭饱后才道,“不是大内侍卫,是暗卫,那可是圣心的心腹。”
傅莹脱口而出,“暗卫?那岂不是只能藏在暗处,不能示于人前?那还不如大内侍卫呢。”
“你懂什么?是暗卫还是别的职位,不就是圣上的一句话吗。再说了,就算什么职位都没有,还能委屈了你妹妹不成?清衍现下难道就高官厚禄了?你们不也过得挺好吗?”
周清衍憋屈道,“岳丈大人,这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
“莫多心,你可是正面例子,看小莹比我上次见到又胖了不少,就知道她过得有多幸福了。”